尉迟真金被他一堵,竟出奇地闭了嘴,只捏紧了拳,忿忿走在前头。
尉迟真金忽地回身,右臂一震,掌风一扫,方才还放在铜炉上的紫沙壶便挪了位,稳稳铛铛落在狄仁杰面前的矮桌上,少顷又以指弹来绛紫白里的茶杯,萧洒一撩长袍下摆,翩然坐到矮桌后的藤椅里,大掌一摊,嘴角带着一抹淡笑道:“自便。”
尉迟真金瞥见狄仁杰那一脸笑容,冷哼一声,倒是放开了他,然后负手而立,打量他一眼,蹙眉问:“外头那件长袍呢?”
“为何有所坦白?”尉迟真金目不斜视的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天后命你我不分职位凹凸合力破案,并非赐赉你坦白的权力。”
他本想身为大理寺卿,虽刚正不阿,但位置高位,也多少有点为官的油滑。可现在见了尉迟真金,说他是个只懂严吏酷刑的木头人不当,但说他是个豪情用事的婆妈之辈便更加失准。若真得描述他的为人,倒是比作那刺猬较为合适。
狄仁杰笑着别开眼:“部属失态,望大人包涵。”
沙陀面似菜色,赶紧将狄仁杰拉到一旁藤椅上按下,端出他医官的架子来:“还等甚么?再不接,你若想再接归去便难了!”说罢拉着狄仁杰的手臂,摆好姿式。只听骨头‘咔咔’两声,加上狄仁杰哑忍的闷哼,沙陀才悄悄将狄仁杰的手臂放下,心中好似大石落地:“我去取些活络筋骨的药来。”
看来这便宜是不能让本身尽占了去。狄仁杰见好就收,未受伤的右手提起紫沙壶,为本身沏了一杯香茗,又端起来杯子来细细品着。
狄仁杰一杯香茗饮尽,放下茶杯道:“让大人先返来,当然是为免途中多肇事端,让贼人团伙有机可乘,将伙党尸首夺回。”
尉迟真金睨着他,心中无数疑问被他故弄玄虚得好似千万头小兽的爪子在内心挠着普通,便再受不了他的慢条斯理,不等他啜完那口茶就问:“为何方才决计使我单独返回大理寺?又因何事遇袭受伤?都给本座一一道来!”
尉迟真金闻言,嘴边的笑容早无了踪迹,又摆出那副当真模样来:“何出此言?”
狄仁杰看着那飘但是去的背影,心有戚戚,就是不知此人紧握的拳头里藏了多少哑忍。比作昔日如果如此胡来,此时怕早已与尉迟过上好几招了吧?
却见狄仁杰有点衣衫不整,但并未只穿亵衣于街上浪荡。本来狄仁杰早知鬼市一行艰险重重,为求在危难之际来个金蝉脱壳,竟往身上套了三套分歧款式和色彩的长袍,件件轻浮贴身,乍一看全然不觉他竟留了好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