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兄弟吗?
鼬轻声说,如同死神的低喃。他的脸上溅着我的血,此中一滴就溅在他的眼角,那滴血的边沿破裂着,与他眼中转动的写轮眼遥遥呼应。
在这类环境下,我底子支撑不了多久,每一次冲上去,都只是在徒增伤口。
我上辈子是个孤儿,不明白甚么父母兄弟,不明白甚么亲情,更不明白鼬为甚么要冷静支出这么多,却把我留下。最不明白的,就是他明显爱着我,却能狠下心把我一次次打倒在地,一次次逼着我恨他。
我深深望着鼬,巨大的玉轮从他身后升起,寒光照亮了奔腾起伏的山脊,唯有他所站立的处所投下一片不成撼动的暗影。他就仿佛黑夜中高高在上的杀神普通冷酷残暴,像是甚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手里握着的,只要没法撼动的力量,那双眼睛中,只要淡然与死寂。
鼬冷眼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只不幸的蝼蚁有望挣扎。
鼬才说:“那恰好。”
但我却不想停止,一股脑又冲了上去。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冲了上去。
这就是天生的忍者吗?
鼬为甚么甚么都不说,只是端着他的傲岸,然后一次次地将我推开。
有那么一刹时,我仿佛看到鼬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无措。我下认识地就想要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冲上去,叫他“哥哥”。
我紧紧握着刀柄,劈面的鼬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立在火光与暗中的边沿,如同一尊死去的雕像。
我像是抨击普通恶狠狠地说,几近感到了一种奇特的称心,每一个字在夜色中都格外清楚。
或者更早……在我扔出苦无,鼬甘愿被划伤也要利用月读的时候。
我明显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但恰好此次痛得短长。
像鼬这类人,不是有病,那还能是甚么?
鼬的手缓缓使力,那柄非常锋利的冰冷利器艰巨地扎进骨头,一寸一寸地进步。
鼬收回击,我完整脱了力,面前发黑,软软地半跪在地上,捂着嘴咳嗽起来,腥甜的血从嘴里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我刚张嘴想要说话,便又是一阵狠恶的咳嗽。
……一不谨慎就说错话了。
“啊,手废了。”鼬淡淡地说。他的神采埋没在暗影中,只要那双眼睛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刻毒而又安静,近乎傲慢。
快罢休,鼬!
鼬冷冷地看着我,但我却感觉,他的眼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流下血泪。
肌肉因为剧痛没法按捺地抽搐起来,本就被手里剑刺中的伤口再次被苦无戳了出来,比之前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