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乌黑,叫人望不到底,可恰好又仿佛已把本身统统的心机都看破,叫人无处躲藏。
如若不可,她便将孟珩碎尸万段,她得不到那至纯至韧的元阳之气,别的狐妖也休想获得。
男人身侧的白狐也被这强大的妖异之气震慑,喉中收回痛苦的嘶吼声,男人见此方略略收敛了气味,抬手悄悄抚摩着那白狐绒绒的脑袋。
离都城一千多里地以西是一片连缀起伏、茫然无边的山脉,头顶苍穹,伏脉千里,昂然雄踞,蔚为壮观。
“杀了这个玉芙裳不知廉耻和人间男人生下的孽种。”红玉一字一顿地说,涂了鲜红丹蔻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那是一名惊为天姿的男人。
男人此时斜倚在一张铺了皎白绒毯的软塌上,一手撑腮,一手把玩着一只卧于其怀中的幼小白狐,嘴角带着一抹不经意的笑。
男人饶有兴趣地对着少年细心打量了几分,半晌倒是挑了挑眉。
她似微微入迷了一会儿,方迈开脚步,踏进了这一方洞府。
“若说顾恤,我就只顾恤这玉面山归顺于我的高低一干大小灵狐,他算个甚么东西,凭甚么得我的顾恤?”他淡淡道,语毕抬眸瞥了一眼立于堂下的女子,高低打量她一番,耻笑道:“你到底是带他来让我顾恤的,还是让我……杀了他?”
男人静等她说完,方蓦地朗声一阵大笑,有如云拨月影,光彩万方,他笑罢抚掌感喟道:“想不到你归天间仅十数年,修为不见多长,这暴虐脾气,却同那狡猾世人学了个十成十。”
“我如何感觉,这少年很有几分眼熟?”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再对着少年高低一瞧,目光逗留在少年那伤痕累累的脖颈上,心下倒是有些讶然,口中也不由“啧啧”有声。
然只这一笑,便足以令百花失容,东风立足。
语罢她略一停顿,微蹙了眉头,神情稍稍正色道:“你为何不问问我此次返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不过也合该如此。妖生绵长,人间的十几年于狐妖来讲,不过是弹指罢了。
那是仿佛令人间统统俗物都黯然失容、只能瞻仰的俊美容颜。
眼下撇开这些非论,单说这日又是一个飞雪气候,北风高文,玉面山四周几十里地也都不见一人,显得甚为凄清冷寂,却忽地见一阵冰消雾散,那苍劲绿柏之下便蓦地多了小我来。
红玉额前冒出一层盗汗,眼中神采更变更了几分。
红玉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开口道:“没错,我就是要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