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对他这一番行动不予理睬,只凝神望着领头的那只火红的狐。
实不必受此人的挑衅。
轩玉郎一动不动地盯着孟珩的行动,笑眯眯道:“别是叫我玉面山的狐给吓傻了,你拿树叶有甚么用?该去折那桃树上最壮的一根枝,说不得还能支支楞楞喝退几只胆弱的狐呢。”
却见少年虽姿容有些怠倦蕉萃之意,然背脊挺直,傲但是立,手执一片薄弱树叶,便像是负剑操戈,剑指长虹。
然行动之间虽蓄势待发,却也都谨慎翼翼,似是在等候最后的指令。
他唇边绽放一抹滑头的笑,悄悄挑动了手指,不再掩蔽本身身上那庞大的妖异之气,直逼孟珩而去。
一个个呲牙咧嘴,眸光明灭,几欲扑过来,将他这个猎物四分五裂。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从一旁桃树上摘下几片肥厚的树叶,握进手中。
用树叶吹曲,于他而言并非是第一次。当初为了高深以声乐催眠的技法,除了拿现成的各种乐器练习外,更成心地练习了以各种不常见的民族乐器,乃至手边肆意可得之物为乐器来吹奏催眠乐曲。
轩玉郎有些骇怪地看着孟珩的行动。
少年额上冒了一层盗汗,但是他仍对峙着吹奏那一首未完的曲。
轩玉郎更是神采一凛。
“哦?想不到中间倒不是个茹毛饮血、饥不择食的妖兽啊。”孟珩悄悄勾了勾薄唇,反讥道。
此中一只躯体健旺、毛光发亮的红狐已蒲伏至岸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并不非常深的溪水,似是企图淌水渡溪。
神采已是青白,眉头微蹙间堆积着满满的倦色。
孟珩转头看去,见是那不知何时俄然现身的白衣男人。
他在原地愣了半晌,终是啧啧有声地摇了点头,跃下巨石,走到溪边,蹲在地上看了半晌。
轩玉郎被孟珩明褒暗贬一句,内心气不平,本想再反讽归去,眼下见众狐渡得溪水,垂垂朝孟珩围拢过来,方又幸灾乐祸起来,退后两步,饶有兴趣地看着神情正色起来的孟珩,观他如何应对。
不过视野倒是转到了轩玉郎这边,双目有如星斗般亮莹莹地看着他。
说话间只见方才那结实红狐已经没入溪水中,行动矫捷地划动着四肢,就要渡到岸边。
轩玉郎的神采有些阴晴不定了。这些狐狸中最不济的也有一二百年修为,打头那红狐倒是比红玉的修为还要深些,现在竟都不敌少年一曲。
且不说用树叶吹曲本身就见所未见,此等诡谲阴翳的曲调更是闻所未闻。他不耐地挥了挥袖,屏息凝神,不想那曲调偏生像一缕不易发觉的轻风普通,见缝插针地往耳朵里钻,竟缠得他昏昏沉沉,浑身不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