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来很好。”陈娇对他微微一笑,表情不错。

陈娇不会走畴前的老路,她不会再说哪怕一句要刘彻报即位之恩的话,但却要他在心底牢服膺住到底谁才是他的朱紫,到底他是因为甚么才获得了将来的统统,她要他铭心刻骨,毕生不忘。

陈娇来时已是落日欲沉,漂着浮萍的水塘中半池瑟瑟,橘影柔嫩,隔年的残荷还是,重生的芦苇丛丛,时不时会传来几声蛙鸣。

弟子……

“翁主,谨慎台阶。”侍女小寒托着陈娇的手肘提示目光在院中来回逡巡而忽视脚下的陈娇。

刘彻怔怔的看着陈娇,睁大的眼中倒映着陈娇因气愤而变得分外冷傲的影子,仿佛面前的陈娇不再是她熟谙的小阿娇而是别的一个阿娇,一个美艳炽烈的灵魂,她的这些话让他感觉锥心疼痛无地自容,却震惊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本日穿一件淮南轻丝绢的粉色长裙,交领处绣着两只清秀的画眉,裙角缀着大大小小的珍珠流苏,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朴的高髻用一只红宝石蕊的鹅黄绢花篦牢固在脑后,暴露一段白净的后颈,更加有了些少女的芳华神韵。

沈冲神采冷酷作为堂邑侯的亲信之一他仿佛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看了看花架上啁啾的鸟儿和高低翻飞的粉蝶缓声道:“周文仁大人上表请天子去雁门关巡查,这一去恐怕放下了很多朝政,也不晓得胶东王要在长门殿住多久,待得圣旨明示也好让侯爷带着翁主早些畴昔避暑,长安城真是太热了。”

廊前阶下都很洁净,雕栏虽旧却纤尘不染,很明显这里的下人兢兢业业,并不因为殿中住着天子幽闭的皇子而偷懒怠惰。

刘彻低着头,在温馨的大殿里扶额而坐,身前放着一盘吵嘴残棋。他只穿了一件暗梅交花的纨素白绫中衣,身后是自小带在身边的偷懒小内侍,靠着廊柱哈欠连天。

沈冲双手半抱拳低头施礼的刹时眼神忽而一凛,反手向陈娇的耳边抓去。陈娇只感觉一阵劲风吹过耳际的鬓发,回神时只见沈冲已经规复了安闲的神态,在陈娇迷惑的眼神下缓缓伸开有力的手掌。

“那我就等着看沈宫监送的东西了。”陈娇扇着扇子朝堂邑侯的书房走去。

陈娇樱桃般的红唇微张,一时无言以对。

沈冲随便的笑了,低头看向陈娇:“臣下恭候翁主台端,到时自有礼品献给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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