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烧锅炉的和坐办公室的不是一个阶层，那些当官的犯不上为两个仆人获咎同僚，这么一来，老马和老牛的饭碗可就要砸了。
想当初，陆军部还叫练兵处的时候，老马和老牛就在这儿当差了，一干就是十几年，总长次长走马灯一样的换，跑堂却老是这么两张面孔，久而久之，大师早已习觉得常。
“厥后啊……”张班长又点了一支烟，用心卖关子。
“对，就是徐次长当家的时候，段督办和曹老帅开兵见仗，当时西线批示是段芝贵段司令，前沿司令曲直同丰，劈面的是吴佩孚的第三师，松林店一战，曲同丰大败，被第三师一员小将活捉活捉，献在吴大帅帐下，厥后这员小将又亲身带领一百精兵，星夜直捣长辛店，在段芝贵十万雄师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十万边防军齐解甲，曹老帅和吴大帅这才进了北都城！”
都指名道姓骂到脸上了，陈子锟哪能持续容忍，一记黑虎掏心打在老马肚子上，疼的他惨叫一声蹲了下来，老牛也急了，从地上捡起铁锨抡圆了就拍了过来，陈子锟脑袋一偏就躲了畴昔，欺身上前一巴掌抽在老牛脸上，打得不算多狠，但是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老牛感到本身的庄严被严峻冲犯了。
老马一愣：“甚么干甚么的，莫非不是大门生么？”
这时候，王庚呈现了，这位西点出身的上校军官眼里可不揉沙子，看到两个初级工役竟然敢当众追打军官，当即喝道：“宪兵，宪兵在那里！快把这两个狂徒抓起来！”
张班长吸了一口烟，渐渐吐出烟圈来，道：“厥后啊，吴大帅论功行赏，请徐大总统出面，公派这员小将到花旗国粹习军事去了，再厥后，他回了中国，到铁狮子胡同陆军部总务厅碎务科当了一个三等中尉科员，整天被俩烧锅炉的戏弄，今儿早上竟然还抡起了铁锨……”
可陈子锟还就真干了，穿戴马靴赤着上身，熊熊火焰映红了他浑身健壮的肌肉，还别说，他抡起铁锨的行动涓滴也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干过力量活的男人。
说实话，老马和老牛手里没几张牌，不过是仗着陈子锟没权辞退他们，不能扣他们的人为，更不能替他们干活，毕竟锅炉房的事情又脏又累，哪是金枝玉叶的留门生干的来的。
老马道：“张班长您给评评理，他抡起铁锨烧起了锅炉，那不就是摆了然要挤兑我们么，我们俩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没了这份饭辙，如何赡养一家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