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了这话,虽都是安抚之语,可到底还是感觉难受,只低下头,拿帕子压了压眼角道:“谁晓得你父亲竟然去的那么早,我客岁春季才又给他纳了一房姨娘的,还想着他如果喜好,本年总能让抱上儿子的,谁知却……”
厥后徐氏自发愧对谢老爷,曾给他纳了几房妾氏,但谢老爷对那些妾氏也没甚么心机,不过偶尔徐氏身上不利落的时候才会去妾氏的房里过上一两夜。大抵是谢老爷实在去的次数太少了,那些妾氏也没个怀上的,以是谢老爷到死,还是没儿子。
这类事儿如果放在当代,都能够当嘉话嘉话了,但是在当代,大师只看重儿子,一传闻谢老爷没儿子,就如何也美不起来了。
徐氏顺手拿起针线,在发丝上比了两下,低下头缝了几针,脸上神采淡然,就跟谢老爷没归天之前一样,“已经做了一半了,干脆做好了,再烧给你爹爹,之前他就夸我此次绣的比之前都雅,现在他虽活着没机遇戴了,或许去了上面,还能够戴上。”
谢玉娇实在佩服这个她素未蒙面的爹,也感觉这是一件功德,只是现在家里事情太多,这个事情一时只怕也顾不上了。
谢老爷固然不当官,却也有一腔爱国热血,平常捐款捐银子的事情做过很多,现在这五千件棉袄,便是他生前筹算捐出去的。
张妈妈只连连应了,又惭愧道:“我们家那口儿也真是的,家里事情这么多,这些小事还来过问,越活越归去了真是。”
因为家里做白事,来往的人多,以是徐氏房里好些古玩书画都收了起来,现在看着倒是有些粗陋了。针线篓子里还放着绣了一半的腰封,是给谢老爷用的,谢玉娇见了,便开口道:“母亲还留着这些做甚么,没得睹物思人,爹爹如果晓得了,又要心疼母亲不保重身材了。”
一道清蒸鳜鱼、蒲菜肉圆堡、另有一碟子清炒芦蒿、凉拌马兰头、烤鸭卷,这些都是江宁的处所菜,谢玉娇宿世就是南京人,吃起本身故乡的小菜,更加就感觉亲热了起来。
“母亲不要为这个事情心烦,眼下已经是四月里了,越今后气候越热,即便是北方,那也有春夏秋冬四时之分的,将士们要穿上这些棉衣,少不得也获得十月份,入了暮秋,我们赶在仲夏的时候交上去,也来得及,这位新来的县太爷竟拿这个来忽悠二管家,真的当我们甚么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