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从未着人盯着慈清宫。”天子冷酷插口。
王智喟然叹道：“临时还没音信，不知是遭了暗害，还是被人拉拢了去。”
“太上皇说，不管多迟早返来，都请您务必去一趟。”王智面上的忧愁更深了些，“下中午乔安国……去过慈清宫。”
前一桩若说了，必定要招来一顿骂，后一桩若说了，明天绮雯就要被送到教坊司去。天子暗觉无法，这个小mm同时得了父母亲和两位兄长的分歧心疼，行事越来越是特别，的确有了没法无天的势头，但愿结婚后能收敛些，不然将来如有他这兄长没兜住的时候，免不得要惹父母亲起火一番。
慈清宫位于整座皇宫的西部，规格比嫔妃们居住的东西六宫都要大些，另有本身伶仃的花圃，本来一向作为太后的寓所。太上皇退位以后，就将嫔妃迁去更偏僻的西苑，本身与太上皇后双双住到了这里，与前庭后宫都极少来往。隆熙阁是宫内间隔这里比来的一处宫宇，要过来也需通过一条长长的夹道。太上皇佳耦住在这里，倒有些避世隐居的意味。
更何况，他明知乔安国背后站的是谁……
太上皇身上松松地系着鹅黄色中单，斑白的发髻绾得非常随便，坐靠在榻上，一手搭着炕桌，看起来气色很好，再不像客岁退位时那般病弱。待太上皇后和长公主拜别，他慈和笑着抬一抬手：“坐吧。”
太上皇愣了愣，难堪苦笑：“你看看你，我又不是在训教你，你何需解释？再说了，即便你真来着人留意我的意向，也有你的事理，算不得甚么罪恶；你不安排，底下人主动报给你听，更是理所该当。现在你才是这挚阳宫的仆人，他们本就该忠于你。”
太上皇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姿式，仍然笑容可掬：“我晓得，我都晓得。你先别急，也怪我总绕着弯子不来直说，竟引了你曲解。安国的所作所为确切过分了些，我也偶然让你既往不咎。他本日来，只是求我看在他奉养多年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得个寿终正寝。不如就让他辞去东厂职务，返来我身边奉养，与我做个伴。你就看在我的面上，留他一命吧。”
熟知了这个套路，他就垂垂转为更加雷厉流行的手腕，让那些罪臣和太上皇都来不及反应，这回对赵顺德家的措置就是如此。幸亏赵顺德是寿终正寝，不然也免不了要来上一趟慈清宫，与太上皇记念一番其父辈为大燕立下的汗马功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