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步入梢间,在南窗下的炕边坐下。皇后从宫女手中取过茶盏,亲身递到他手上:“这是新出去的茶叶沏的,味儿跟本来的御供毛尖差不离,代价却便宜了很多,正合了你这缩减内廷开消的主张。”

皇后望望他的神采,叹了口气:“这几位mm也是不幸,本觉得选进宫来是享繁华的,偏赶上这一年你要节流内帑,她们一年来连几套像样的金饰都没得上……”

“我传闻了,连六局的女史们都敢不平你的管束……”天子没表情再多说了,辽东的驻防变更还没肯定,关中平乱的军饷还没下落,他正想汲引的翰林刚被人狠参了一本,前庭一派乱象等着他措置,他可实在没有多余心力来教皇后如何管家,随便想一想就头痛的很。

宁妃穿戴桃红色芍药纹缂丝褙子,戴了金镶红宝的全套头面,累丝金凤口中垂下的泪滴状红宝流苏垂在额前,好似一颗朱砂痣。

皇背工里轻刮着杯盖上的水汽,垂睫安然道:“那还是客岁册封她们时,母后赏下来的,每人各有两件罢了。你一年也未见着她们几面,自是记不得,还当是新做的了。”

她本来生得面貌秀美,只是这身经心打扮过了头,整套明晃晃的赤金金饰几近耀得人目炫,让人已留意不到她本身的仙颜,只会感觉她是没见过金子的大俗人一个。

本来宁妃明天来,目标还不限于见他。天子顿时满心满怀的烦躁讨厌。

在需求缩减用度的时候,这类豪侈品自是首当其冲要裁掉的开消。在他明令制止之下,另有人敢收受进贡的缂丝不成?

天子接过茶来饮了一口,不予评价,眼神从铜箍乌木杆子撑起的窗棂看去内里,正见到宁妃带来的随行侍婢捧着那两匹贡缎往外走着,他的眉心就又蹙了起来:“那两匹缎子怕不是你赏她们的吧?宁妃究竟来做甚么的?”

不过天子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不对劲:“就为了二尺缎子的事,她便来找你做主?然后呢,你就取了本身库里的整整两匹缎子补给她们?你不至于看不出来,她这是用心来找你打秋风的吧?”

天子唇边微露嘲笑:“是啊,若非皇后仁善,如何连朕问皇后的话你都敢接口呢?”

日头西斜,天子踩着夕阳步上坤裕宫前的丹陛,闻声内里传出宁妃清凌凌的笑声。

皇后是个好人,这是全部挚阳宫的共鸣,可儿们对待好人的态度,却并不见得都是衷心的奖饰和推戴,也有很多乐不得拿好人当软柿子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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