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喟然无语,身为乳母,她对皇后的性子再体味不过,别说杀人,便是杀个雀儿虫儿她都会不忍动手。这回不过是一时心磨难耐,才即兴而发,动了个手腕,还只是先斩后奏将那女人送畴昔罢了,又不是直接动手害她,成果皇后就展转了一夜都没睡好觉,悔怨的不可,一上午都提心吊胆,若非她劝止着,早就冲去隆熙阁与皇上说开这事,亲口请罪并讨情了。

王智眨眨眼,应道:“是,奴婢事前会将统统清算安妥。”

说着便要起家,出过何秀士那档子事,宋嬷嬷早将皇上视作一个喜怒无常的怪人,哪会让她去触这个霉头,忙扶住她手臂禁止道:“娘娘别忙,依奴婢鄙意,此时怕是不宜再多生枝节,还是由着今上与那女人自行告终更好。归正今上没有降罪,他若对那女人真有情义,也不欠娘娘这一句话的事儿。娘娘如果故意赔偿那女人,着人平素照拂着她些也便是了。”

“毕竟是条性命。”皇后拖着颤音,一忍再忍,还是哭了出来,“嬷嬷,你平心而论,我是不是变坏了?早传闻人进了宫就要变坏,我先前还不信,你看看,我现在竟也起了这害人之心。幸亏琢锦劝住了皇上,如果让那女人因我这安排真步了何秀士的后尘,我……我另有甚么脸做这个母范天下的皇后?”

王大总管端严厉穆,不苟谈笑,像个公事公办的教员傅在带门徒,绮雯一起都恭谨细心地听着,不住低宣称是。

她竟然拉拉杂杂地问了好几项下来,王智作为皇子大伴,在天子跟前奉侍了近二十年,自以为早已做到了无微不至,听了她这一通问,竟有些答不上来。

公事在前,这时候不兴甚么仆婢膜拜和仆人让起的虚礼,绮雯略微福了福,就垂眼退至一边,姿势一条水线般地安闲利落,既文雅又低调,无懈可击。

绮雯忍住笑,低头道:“女人家见地短,目光所及都是这些鸡毛蒜皮,怎及得上师父师兄帮扶皇上做大事的本领。我自会极力办好差事,替师父师兄与皇上分忧。”

绮雯低头应是:“师父教诲,绮雯服膺。”

天子的性子没人比王智更熟谙,人是好人,心是美意,就是偶然候不免固执认死理,撞了南墙都不转头,说的大逆不道点,就是作!如果激得他铁了心要送人走,那就九头牛都拉不返来了。

连粟仟英都不免赞美地瞭了她一眼,一边悄悄羡慕,一边揣摩着应照这位女人的样儿归去重新调.教自家书房那两名红袖添香的美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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