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旻嘴角扯了扯,虽没再说,但看那神采明显是不信赖,只问道:“刘将军呢?朕已返来,他怎地不来见朕?”
燕诩道:“臣惶恐,陛下多虑了。”
燕旻胸口狠恶起伏,“你、你思疑他是魏国的间者,通敌判国?你胡说!他是朕的亲娘舅,岂会害朕?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燕诩,别觉得朕不晓得你的狼子野心,你是巴不得将朕身边的人一个个肃除,好让朕服从于你。你休想!刘贞是朕的亲娘舅,他不会害朕,朕信赖他,想害朕的人是你才对!”
她点头,“那倒也是。”
“胆敢鄙弃我大晋国威,举兵来犯,自当如此了局。”
他倒是看得明白,按说燕旻御驾亲征本是他一手促进,见了他现在这副落魄模样,他是应当幸灾乐祸的,但奇特的是,他竟有种兔死狐悲的难过,大抵到底是有血亲干系的兄弟吧。燕诩轻叹一声,“臣不敢对陛下有不敬之心。”
燕诩顿了顿,又接着道:“或许是臣多虑,刘贞并非和魏人暗通款曲,但别的不说,光是护驾不力这条罪,足以明正典范。陛下此次出征得胜,全因误信刘贞,就是诛他全族也不敷以辞其罪,但臣念着陛下仁慈,且刘贞又是陛下娘舅,总得替他留点面子,所幸陛下得上天眷顾,总算安然返来,死他一个也就算了。陛下且放心疗养些光阴,待臣清算了魏人,定教陛下风风景光地班师回朝。”
燕旻的神采不由变得丢脸,当初安闲被燕诩囚在睿王府,他还特地找燕诩讨情,让他网开一面放过安闲,燕诩当时就辩驳他,说安闲是魏人,暗藏晋国必有所图。而此次将他掳走的人恰好恰是安闲,他此时用心提起安闲,明摆着讽刺他识人不清。
燕诩神采稳定,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陛下,您毕竟年青,又久居深宫,不晓得世情险恶,民气叵测。很多人和事并非您大要所见,就如当初的子烁、现在魏国的襄王安闲,臣还记恰当初陛下对安闲珍惜有加,可转过甚来,安闲又是如何酬谢陛下的?陛下心善,不肯以歹意猜度民气,可殊不知,并非大家都会以德报德的。”
七月尾,燕诩亲身领着鬼军突入魏国王城,将魏国高低连同魏王在内的一众后妃、王子、宗室、百官等上千人悉数擒获,押送晋国翼城。
燕诩随便地站在那儿,意态闲适身姿矗立,虽一夜未曾安息,俊美的脸上还是神采奕奕,和燕旻过早的式微有激烈的对比。
他之前细心问过叶萱,得知云竹当日为救她,主动现身,以伏羲八卦为饵引开安闲,厥后安闲曾派人送了封信给云问,告之云竹所葬之地,好让云问将她葬回晋国,这申明安闲已将伏羲八卦取到手。现在安闲手中有十方的舆图,另有伏羲八卦,他带着这两样东西投奔齐国,不知接下来会如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