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走街窜巷的小贩都挑着担子往家里赶,除了各色食肆,街道两旁的小商店都下了锁,白日里的喧哗垂垂散去,禹城在蔼蔼暮色中沉寂下来。
她低头走着,失落又难过,可走着走着,多年来在云卫养成的警悟,让她很快发觉出不当来。她加快了脚步,可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道:“四妹,别来无恙。”
是云山的声音,云竹顷刻盗汗直冒,云山和云海已一左一右走在她身侧,“既然赶上了,四妹就跟我们走一趟吧,世子爷要见你。”
叶萱点头道:“你也见到了,他带着我分开翼城以来,连面都不肯见,他盗走伏羲八卦的事,我还是听你提起才知。”
真是好笑啊,让她受委曲的,恰好是他本身。罢了,本身再恨再怨,他半点也不晓得,再多想又有何用?还不如趁着他现在感念本身帮过他,好聚好散吧,将来再见,也许还能笑着话旧。
她的心猛地一沉,便听燕诩道:“吞了吧,这是极乐丸。”
燕诩没有发话,无声无息的,云竹低着头,额上盗汗涔涔。很久,燕诩才幽幽开口,声音安静无波,却透着森冷,“你还没忘了端方,这剑你早就不配再用。都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没想到我养了你这么久,竟养出一条白眼狼来。”
盘算主张,云竹也没回房清算,归正也没甚么可清算的,独一要带的,不过身上意味身份的云卫佩剑,她向来剑不离身,当下抬脚便出了王府。
叶萱又在廊下坐了半晌,晚风拂过,廊庑上挂着的红绸顶风招展,沉寂的院子顿时被这妖娆的大红装点出一番喜庆的意味来。她眉头轻蹙,起家朝院外走去。安闲不肯来见她,那只好她去见他了。
莫非只为了当日他竭诚地对她说:“此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有我安闲一日在,毫不让你受一日委曲。”
她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内心的苦涩直往上涌,连舌根都是苦的。她偶然候也弄不懂本身,明晓得贰内心没有本身,干吗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他?方才叶萱问她时,她还理直气壮地说本身不过讨口饭吃,那实在都是哄人的大话,她虽回不了晋国,但天大地大,她若真铁了心要走,这天下总有她的去处。
云卫自世子十二岁建立以来,敢叛变云卫的,她还是第一个。云竹举剑的手有轻微的颤抖,这条命反恰是保不住的,如何个死法,端看世子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