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诩虽和安闲打得难分难明,但也不时留意着府里景象,见鬼军已到,云卫已稳住阵脚,不由放下心来,脱手更加无顾忌,北冥诀带起的寒意一阵强似一阵,安闲手中的剑似被覆上一层寒霜,招与招之间逐步慢了下来。
欲擒故纵,还是请君入瓮?他剑眉微蹙,随即豁然,安闲这么高调地筹办婚事,定也想到本身会来搅局的,若一点防备也没有,倒是不像他了,归正伏羲八卦和萱儿已安排好,已无后顾之忧,且看他玩的甚么小把戏。
燕诩嘴角弯起美好的弧度,迎着安闲的目光悠悠道:“才承爵位,又逢新婚,可谓丧事连连,恭喜襄王了。只可惜,只见新郎官在此,却不知新娘子安在?”
酒意正酣的来宾们尚不知以是,半举着酒盏懵懵懂懂,直到越来越多的箭矢飞入厅堂,吹打声戛但是止,不知谁喊了一句“有刺客”,世人这才惶恐失措地嚷叫着往外跑,却在门口处挤成了一堆,相互踩踏,一时惨叫声不竭。
燕诩笑了,上回在邀仙台,若非叶萱开口禁止,他早就是他部下亡魂了,“正合我意。”他解下腰间软鞭,一样向安闲掠去。
颜奴自殿中冲了出来,不由分辩接过燕诩软鞭,安闲顺势后退一步,朝颜奴道:“亚父把稳,我先去找叶子,再与你汇合。”
恰在此时,半空中俄然爆起一朵蓝色的烟花,只刹时又暗了下去。安闲起家后并没有乘势反击,只擦了擦嘴角的泥屑,冷冷看向燕诩,不着陈迹地今后退了两步。
现在,燕诩就站在府中最高的一座殿堂的殿宇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座曾经光辉的襄王府。因为站得高,看得天然清楚,府里的侍卫人数虽多,却不堪一击,云卫几近没花甚么力量就占了上风,这不太普通。
他躺在地上,用力睁大眼,一片恍惚当中看到安闲提着剑朝他走来,嘴角噙着刻毒的笑意……莫非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燕诩不觉得意地笑了笑,“她信我就行了,至于别人,信不信我才没工夫体贴。说到伏羲八卦,我也奇特,你身为大悲寺弟子,取回八卦后不送回大悲寺给渡一,倒是本身藏着掖着,不知是何用心?别奉告我,你也对十方策有兴趣。”
一剑一鞭,刹时在半空缠到一处,两人的身影都极快,天井里虽仍有仓促驰驱的来宾,两人却涓滴不受影响,比武间乃至游走于来宾当中,借助来宾的身材给对方的视野制造迷障。
奇特的是,这一回,安闲的剑仍然近在天涯,他却没有惊骇,也没有不甘,他只是俄然非常地记念他重生时她那碗没放盐的野菌汤,平生繁华豪华尝遍,到头来,最记念的竟不过是一碗平平无奇的野菌汤……他面前渐黑,安闲的身子只剩一个恍惚的影子……不知她现在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