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扭打成一团的虫来回转动,不时碰撞到另一对扭打成团的虫,狠恶的碰撞,偶然令两对虫分开,互换敌手,再次扭打在一起。
草丛下,一头头不着名的虫或是震惊翅膀,或是狠狠摩擦着一双强大的后腿,或是挥动着锯齿状的螯。
阳光肆意挥洒着,水波打碎了阳光,草叶渐渐伸展开来,袒护了被碾压的陈迹,日上中天,稠密的草地翠绿一片,草叶袒护下的地盘,花花绿绿的血液渗进泥土中,被土黄色藏匿,地上残肢被一头头残存的生灵吞噬。
能走的走了,不能走的消逝了,剩下大地上一地残肢,螯钳咬着硬翅甲壳,甲壳上托着几条不知种类的细腿,草茎上挂着拖拽肠道的虫头,虫头下,千疮百孔的蛇躯静止不动,身下一片分不清色彩的蚂蚁,又有蜈蚣挂在蹬腿的蛤蟆身上,蛤蟆半截身子落入蛇口中,两条前腿坚固的耷拉着。
三双颀长有力的腿脚断了一对,末端断口处,有一层淡绿色的液体。
一场混战,问传挺瞪大了眼睛,感知一遍遍扫过大地,活络的鼻子用力耸动,耳朵前后抖颤,没有非常物体的存在,没有特别味道披发,没有细声音通报,统统很普通,一如方才踏在这片地盘上的时候。
不判高低,只分存亡。
又有一条条颀长身影,从山林中匍匐扭动下来,又有从水中浮起,游走到岸边,曲折扭动着身躯扑向大地上的身影。
天空中,眨动眼睛的星星闭上了眼睛,白云随风悄悄飞舞,河道按着既定的轨迹滚滚流淌,闪动一夜,挥洒一夜光亮的萤火虫收敛光芒,拖着颓废的身材钻入林间。
问传挺悄悄看着,看着蛇吞了同类,虫噬了本家,蛙卷了蜈蚣,蜈蚣咬碎了不知谁的残肢,蚂蚁分化了长蛇。
阳光普照,残存的生灵仿佛是规复了力量,一个个挣扎着站起家,不发一丝声响的渐渐吞噬身边的死尸残肢。
一头头生灵将大地打扫一边,坑坑洼洼,泥土狼藉的大地洁净非常,凸凹不平的模样恍若就是天然的形状,若不是亲目睹到昨夜的惨状,问传挺绝对不信赖,这里颠末非常惨烈的厮杀。
殛毙,比人类之间,比人、妖之间来的更加残暴。
顺手丢掉,跺顿脚,又抖落几块细碎的血肉。
感知散出,深切地下,一条条蜈蚣藏在地下十到二十公分之间,悄悄的,仿佛甜睡普通。
残暴非常,问传挺向来没有发明,这个词语用在虫身上再得当不过,断了腿,缺了硬翅甲壳,残了口器,身形扭捏不定,歪歪拧拧的,还是狠命的扑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