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言偎在天子身边，反握住他的手，以此减轻心口针扎似的疼。
这话说出来可真是够吃力的，皇后临被拉走前那句声嘶力竭的“秦蘅言，你不得好死”，就像是个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嘴唇被她咬得麻痹到毫无知觉，乃至她本身都没发觉到那只反握住天子的手，用的劲儿之大，几近让天子低吼出声。
姮妩屈膝谢了恩，笑道：“奴婢好多了，多谢老祖宗顾恤。奴婢传闻mm回宫了，特来看看。”她这才回顾瞧了天子怀中的蘅言一眼，刹时白了神采，“这是如何了？万岁爷，可宣了太医？”
她伏地膜拜，“奴婢情愿将蘅言的出身奉告老祖宗，只求万岁爷承诺奴婢两件事。”
“这话说来话长，夫人出宫的那段日子，可真是九死平生，要不是厥后赶上纪大人，那可真是见不到万岁爷了。”
不过，太皇太后却信了。
圣元十一年夏末,废黜皇后窦氏，将窦氏迁入冷宫，而后中宫空悬，再未曾立后。
“你说甚么？”
她本觉得，天子将将回朝，朝中诸事庞大，他就算是听到动静，也不过是命吴进忠传道旨意过来，没想到他竟然亲身过来了。
自打落空阿谁孩子，秦姮妩垂垂明白，在这后宫内里，靠天子是靠不住的，唯有太皇太后，才可依仗！太皇太后喜好聪明，心善的女孩子，聪明她有，心善么——有秦蘅言这么闹腾几次，想必太皇太后对她早就寒了心，现在啊，只要她常常在太皇太后跟前儿灵巧点，嘴甜点，还愁老太太不向着她？
天子用力将她揽在怀中，担忧是担忧，却涓滴帮不上甚么忙。
“老祖宗，万岁爷。”姮妩悄悄步入，规端方矩，端端方正行了礼。
走到这一步，众叛亲离，谁对，谁错？
面对太皇太后时，却冷了脸，沉了声，“老祖宗，”他道，“今儿如许的事儿，朕不但愿再产生。”
既入天国，又何惧存亡？
废立·下
下章第三卷：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
天子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吴进忠点头哈腰的，说这不可，“夫人身子骨不好，这才用了药，止住了疼，”他朝四周瞧瞧，见保卫离得也远，就小声同姮妩说：“主子说个不该说的话，姮妃主子就不要同夫人普通见地了。主子听太病院的裘太医说，夫人腹中的胎儿，说不定还保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