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梅见黎殊儿抱盆出来,反而觉得浴房是她的寝室,撸起袖子就带着嬷嬷们去了。
秦如喜到底是有些怕他,可都到了这个份上,这戏如果演不下去,就砸在她手里了。秦如喜避开他锋利的目光,又下了一样的号令,紧紧只要一个字:“搜。”声音宏亮且刚毅,一如她对于黎殊儿的决计。
秦晏凌拦住列梅的去处,将列梅呵回:“归去,谁答应你们搜了?”
吱呀一声,黎殊儿翻开了浴房的屋门,手里端着木盆,放的是换洗的脏衣服。她身穿鹅黄色绣花细纱长裙,头发还未干透,湿哒哒的被一根柳木簪子束在头上,鬓间余下几丝秀发。脸颊潮湿透着红,不施粉黛,当真是绝佳的美人。
列梅得令,绕开秦晏凌的位置,带着嬷嬷小跑奔着黎殊儿的房间就去了。
秦晏凌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边,晓得她会武功,没想到武功高强到如此境地,能够随便催用万物,小小的水滴也能成为伤人的暗器。他还没有从震惊中复苏过来,神采惨白都浑然不知。
黎殊儿嗤笑一声,目色转为严峻,刻毒的看着秦如喜,说道:“少夫人台端光临,屈尊来我这粗鄙粗陋的小院,不知有何贵干?”
秦晏凌见她单衣湿收回来,心惊肉跳了一下,这下司马越秀是惹了费事了。有这么一个善妒且不讲事理的老婆,刚好撞破了这么一出美人出浴,他的日子还能好过。想想都替他感到难过,他不自主的往司马越秀的方向看去。
黎殊儿并不回应,连看都不看她,对于一个敌手最大的欺侮就是冷视。这意义再较着不过,她秦如喜连做她敌手的资格都没有。
她走到映红妆身边,将手里的木盆转给映红妆。脸上的阴冷肃杀已经一扫而空,面对映红妆反而是款款笑意,巧笑道:“映娘,奉求你了。”然后挥挥手表示她退到一边。映红妆接过木盆,去寻了院中的丫环,叮咛她将衣物洗洁净。
秦如喜看一群仆人的风趣窝囊的模样,神采狰狞,指着黎殊儿叫道:“晋国公府失窃,我思疑是你拿的,以是带人来搜。你这么各式禁止,是内心有鬼吧。”
秦晏凌感受全部后背都湿透了,被鲜血浸湿了。衣服贴在伤口上,要与伤口长到一处。秦晏凌双拳紧握,将指甲嵌进肉里,嘴角阵阵抽搐,他伸手指着秦如喜,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当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还愣着干甚么,去搜啊。”秦如喜叫的嗓音都破了。
“搜,想搜就搜吧。”黎殊儿竟然就这么利落的承诺了,然后悠哉的步到石桌边,气定神闲的喝茶,她也确切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