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除了谢遥外再无别人，这个声音虚无缥缈，如同从虚空中降下似的。
“洞玄子，你可知错？”
谢遥又说不出话了，从他对这位天尊窘蹙的体味来看，她绝对不是玉清天尊那种好说话的性子。根基上神隐门弟子在她手里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谨言慎行，避其锋芒。她开口就是一针见血，字字切中关键，谢遥固然想辩驳，但底子不知从何提及――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讲她讲的一点也没错。
谢遥哑然，天尊问了他十年，没有一次认同过他的答案，现在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她也不晓得……
就在谢遥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天雷停止了。他寂然倒在斩仙台上，白发和斩仙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大半边脸都泡在鲜血当中。吵嘴色道袍红得惊心动魄。
“那天尊为何这么问弟子？”谢遥纠结地质疑道。
“敢问弟子究竟错在那边？”谢遥在斩仙台上挣扎了一下，但是没能坐起家来，他单手支地，艰巨地问道。
世人皆道神仙清闲，却不知太上有多残暴，魔道在死境求生，他们却在生地受极刑。神隐门不但有闭关清修，另有以死问心，以亡证道，那些没能通过道心拷问的都活不下来。神隐门人数希少，每一名弟子都经历过如许的层层甄选，活下来的无一不是资质脾气极佳之辈。神隐门容不下心有邪念，道心不坚之辈，宁肯本身杀掉也不放出去风险人间。
“这么说，弟子不能押送鬼域返来？”
“错在那边？”
天尊仿佛不想再理睬他了，天上的清光很快淡去，声音也是垂垂渺远：“太上道并非无情道，冷酷绝情者天下比比皆是，但可成太上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莫走错路了啊……”
谢遥如有所悟，心中躁动渐趋沉淀，终究不起一丝波澜，他额上的青帝百花印愈发深沉，这茶青色几近要从皮肤上流滴下来。他再次见礼，神采间染上了与清虚子类似的淡然：“多谢天尊指导，弟子知矣。”
一张张亡者的面庞不竭闪现，一个个伴跟着灭亡而生的猜疑打击着她的心神，最后这些狼籍的魔影竟然定格在一张非常熟谙的面庞之上。
当时候她就想过，所谓正统，到底是如何分别的呢？凭甚么天底下有这么一部分人就能自称正统呢？她所修的传承能助前辈得道，那能不能助她得道呢？
天尊的声音听起来随性而冷酷：“因为你自发得是天命所钟，气运无双，道途通达，随随便便悟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神通便可称仙道栋梁了。既然你只顾着洋洋得意，率性妄为，而从未曾当真深思，那我就干脆代你问了。华侈我十年反复这么一句废话，你应当心感歉疚才是，还敢来问我为甚么？呵，当真笨拙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