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云青先说的是无妄魔境风景，而朱无瑕顿时辩驳了她，南海战事如此严峻，连她这类留守之人都恨不能上阵杀敌，云青身为鬼域另有空看风景？
但是这声音就像被水洗过普通清透，言语间是恭词敬语，可听上去一如几十年前那样干脆利落，张狂肆意。
云青点了点头，谦然道：“本来如此，受教了。”
“不是。”朱无瑕干脆地否定了，“我只是在说你很烦。”
凛风穿过溪谷，溪涧是忘川水分出支流，这些支流比忘川更加清浅湍急。上游处河道落差很大，溪谷南侧有个十来米高的瀑布，瀑布上面就连着朱无瑕闭关的地下溶洞。
云青细细看她，她很少穿道袍，几次见面都是一身蓝色长裙，可本日却很有些分歧。这身道袍松垮垮的，看上去曾配有冠带，不过都被她取了下来，就这么随便往身上一披。
她立于水中如履高山，长发浸入湍流，海藻般或散或缠。这溪谷不受云青魔气影响，还是阳光亮媚，水面出现粼粼微光，将朱无瑕秀美的容颜映照得有些恍惚。她沐浴着水光与天光当中，仿佛河中神灵，随时都能够成仙而去。
“别开打趣了，先不说你能不能压过我一筹，即便真的做成了，你觉得魔道正统就归你一手掌控吗？”朱无瑕笑容敛去，神采愍然，“天下正统道门之所觉得正统并非因为权势最强，而是因为心正。如果无妄魔境由现在这些争权夺利、剑指同门之人率领，那也枉称正统。”
“现在站在你这边的有多少人？”朱无瑕俄然冒出来一个毫无关联的题目，没等云青答复她就自言自语道，“我猜江弃必定是，她玩心太强了，这类事情毫不会错过。另有弓贞，她无情道只差一步，多数要借此机遇斩尽因果。折亭不好说，他如果站在你这边，那多数是极狱罪魔宗铸殊尊者发话了。”
云青很安然地点了点头。
转轮圣王将车辇落在河面上，白骨马蹬了蹬蹄子，口鼻中呼出大片玄色烈焰，白茫茫的雾霭与玄色魔焰融会环绕。
朱无瑕终究明白不管跟她说甚么都没用，因为这小我不在乎无妄魔境变成甚么模样，也不在乎魔道正统会变成甚么模样。
朱无瑕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竭诚：“我感觉本身必定算不上最好的，但如何也比你这模样强。”
朱无瑕非常感慨地叹了口气：“是啊，早在初遇你时我就该把你弄死，一了百了，也少了厥后这么多是是非非。”
“可惜了。”云青看着她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