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又如何不知农忙工贵,但一想到割麦比割稻更难――一则麦杆比稻草健壮难割,一亩地光镰刀就得筹办六把;二则麦芒扎人,麦芒麦渣扎到人头上身上脚上会痒,难受非常;三则气候酷热,割麦人却要长衣长裤头顶草帽脚包厚布,汗流浃背;四则时候不等人,若不能在黄梅雨季到来前晒干小麦,这半年的收成绩全完了,终还是说道:“爹,这时节不等人。这请长工的钱,就当我们蚕豆没有赢利好了!”
张诚恳见状立呆板下脸道:“对了,张乙,你在铺子里做学徒,你资格最浅,做饭也就罢了。咋家来还要做饭?”
朱中人奸刁地想:既然铺子收了钱,那这羊奶就得每天卖了!
听了这话,郭氏方收了泪,进厨房忙活去了。
“张乙,最西边这间你住,”说着话张诚恳推开西间屋的门:“先因你不在家,家里的粮食都临时堆在了你这屋。今儿早晨你先拼集住着,等明儿我得了闲就把这粮食都搬到你弟屋里去。”
“暧!”李满园从速承诺。可贵有个来钱门路,正缺钱的李满园可不肯随便错过。
“我筹算啊,两个装粮食,其他四个留着夏天装棉袄和被褥,不怕霉!”
“但这农忙关铺停业,三十三家巷店还是开门卖菜和羊奶是咋回事?”
“不过,”李满园话锋一转道:“大哥铺子却贴出了农忙停业的布告,并且从蒲月月朔歇到蒲月十五,整半个月!”
李满仓闻言点头道:“是的,就在这个李家粮店南面不远,不过铺子是在巷子里,要走近才气看到。”
动静传来,一家人抱着哭了一夜。第二天夙起,郭氏跟着爹娘看着她姐姐提着承担一步三转头地上了骡车哭得好悬没背过气去――被指到其他庄子婚配的庄仆女孩儿几近没有和爹娘兄弟再次相逢见面的机遇。
今儿郭氏,正在厨房里一边择菜一边合计另有几天轮到她进城煮羊奶,到时就能见到儿子,不想俄然听到男人的呼喊。
郭氏不怕穷不怕苦,她就怕一家子骨肉分离。
李满园再想不到李满囤会因为农忙而让铺子停业。李满园感觉李满囤这么做有些傻。
张诚恳晓得郭氏的芥蒂,只得安慰道:“儿子家来是功德,你哭啥呢?还不从速的,去厨房切腊肉!”
郭氏闻声从速出了厨房,然后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