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客人
不过既然月拜别没有直接点明此人的身份，哈勒楞也乐得装傻，还是保持着本身的莽夫人设，粗声粗气道：“客人？我看是中原人派来的特工才对。”
在王庭，诸王和那颜们暗里都将哈勒楞称作“疯狗”，但明面上倒是送了他一个威武清脆的称呼：“怒熊”。哈勒楞以此为荣，并常常以此自称。
唯有哈勒楞满心凝重，望向李玄都时，已经不见半分轻视，只剩下打量和凝重。
李玄都则趁此机会向后跃出，与哈勒楞拉开间隔，气喘吁吁。
李玄都用不太谙练的金帐语说道：“不敢。我是来做客的，不是来争强斗胜的。”
都说没做负苦衷不怕鬼拍门，月拜别固然脸上不显，但还是下认识地转头看了李玄都一眼，李玄都倒是坦开阔荡，没有涓滴心虚，反而是扯了扯嘴角，似是极其不屑。
哈勒楞既惊且怒，他一贯以力量见长，却被旁人拿住了手腕，无异于剑神被人用剑打败，使得哈勒楞心头升起一股庞大的热诚感，怒喝一声，强行摆脱开来，身形窜改，以腰腹的力量动员臂膀，再以臂膀挥出一拳，拳势破空，竟是产生了气爆之声，拳头所过之处，呈现道道真空带来的波纹。
哈勒楞闻听此言，已经在心中认定这个中原人就是辽东赵政的密使，心中有了考虑，他是主战一派，自是不肯主和派的算计得逞，中原人善于花言巧语，如果让这个使者见到老汗，说动了老汗，再加上本年的战事不顺，只怕主和一派就要对劲起来，这是他不肯意看到的。可他也不能直接禁止，因为老汗答应臣子们定见分歧，却不答应臣子们为了争论而贻误国事，如有冒犯之人，十足严惩不贷，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就算他是老汗信赖的亲信，也要遭到峻厉惩罚。
哈勒楞看到李玄都的不屑，半分真怒半分做戏，大喝道：“卑鄙无耻的中原人，你是在挑衅‘怒熊’吗？”
哈勒楞在一时打动以后，就发觉不对了。
在四周的怯薛军兵士看来，这个年青人固然勉强接下了都尉的一拳，但也不过是幸运罢了，此时已经是如此狼狈，必定接不下第二拳。
哈勒楞大笑一声：“那我就考证一下。”
李玄都涓滴不为所动，说道：“莫非中间想要考证一下吗？”
颠末这段时候的相处，月拜别也对这个秦公子有几分体味，是傲气之人，不过不是那种将傲气放在脸上的人，反而是那种傲气浸到了骨子，面子上到处恭敬有礼，从不闪现半分，可在心底里倒是俯视着旁人，就如大人看孩童普通，并不普通见地。此时秦公子这般姿势，天然是用心做给哈勒楞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