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刺汗的行宫与药木忽汗的行宫相距不远,李玄都很快就见到了乃刺汗。
这份礼单,天然是极其豪阔,畴前朝官窑的瓷器到本朝御制的香炉,应有尽有,总代价在四十万两白银以上,贡献晋王殿下也不过如此了。之以是如此风雅,是因为这份礼单和李玄都的使者身份一样,都是假的,休说是四十万两白银,就是一百万两白银,也无甚所谓。
月拜别道:“既然是辽东总督脱手,天然不俗。”
乃刺汗是主战派,必定不会待见甚么中原使者,再加上月拜别是主和派,故而有此一问。
月拜别递上一分礼品清单,说道:“这是辽东总督送于乃刺汗的礼品,只要乃刺汗同意和谈,来岁的春季,乃刺汗就能见到这些礼品。”
李玄都作为一个局外人,对于药木忽汗的评价并不算高,且不说地师、赵政、谢雉这些人物,也不说司徒玄策、宋政等人,就是较之月拜别都差了很多,如果月拜别坐在药木忽汗的位置上,应当比他做得更好。
乃刺汗浅笑道:“现在的你倒像是一个使者了,能言善辩,老是能让人无话可说。”
李玄都并未太把药木忽汗放在心上,却更加正视药木忽汗身后的小阏氏。不过李玄都现在扮演的是中原使者,天然要做一些合适使者身份的事情。
对于药木忽汗的热络,李玄都在心底全然不觉得意。这类装腔作势的把戏,他见过不晓得多少,身在高位,如果对低位之人不假辞色,是人之常情,可高位之人故作靠近,那多数是有所追求了。只是药木忽汗毕竟年青,金帐又是崇尚勇武,不像大魏的世家后辈从小耳濡目染,到底完善了火候。
李玄都面上暴露一个惊奇神情:“像不像与是不是,这是两回事,哪怕是一个仆从,总督任命他为使者,他就是使者。在我们中原汗青上,曾有伶人伶报酬相之事,一样不像是一个丞相,可无碍于利用相权。”
乃刺汗望向本身一只手就能托起的月拜别,问道:“月拜别,你带着中原使者来我这里做甚么?”
不过他很快就隐去这抹惊奇,笑道:“传闻你与哈勒楞阿谁家伙打了一架,没有让哈勒楞占到便宜,我本来觉得是谎言,现在倒是信赖了。”
乃刺汗也没有像药木忽汗那样稍有不快意就咄咄逼人,语气暖和地说道:“固然我看不大懂这礼单上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但我也晓得必然是非常值钱,能换数不清的刀剑、盔甲、弓箭、骏马,真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