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高对应江湖之远，阔别庙堂便是江湖。
“难怪都说女生外向。”李玄都笑了笑，“我俄然想起一个典故，古时帝辛让人砥砺了一双象牙筷子，贤臣劝谏说，象牙筷子必定不能配瓦器，要配犀角做成的碗和白玉做的杯子，玉碗必定不能再用来装野菜细粮，必然要山珍海味，要吃山珍海味，就不能在茅草屋子里，必必要金玉构筑的宫殿。最后酒池肉林，鹿台一炬。”
李玄都晓得秦素的性子，也不去强求，取出一把折扇，在初春的气候里就开端附庸风雅。两人并肩行走，倒像是一对行走江湖的眷侣，实在不该说像，应当就是，只是对于李玄都来讲，“行走江湖”已经变得恍惚。
秦素不依道：“这是甚么话，天底下有钱的人很多，能够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倒是少有。再者说了，我还是有一些积储的，实在不可，去爹爹那边拜一拜，求一求，爹爹还能谢毫不成。”
李玄都惊奇道：“堂堂秦大蜜斯也会缺钱？”
年青公子付了银钱，然后将两盒胭脂推到秦素面前。
李玄都讽刺道：“清微宗中有很多祖师远帆外洋的记录，传闻在婆娑州更远的处所，有一种庞大的鸟儿，不会飞翔，但是奔驰速率奇快，碰到仇敌的时候，它们就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假装仇敌发明不了它。”
李玄都点了点头，道：“自古以来，账目亏空，不过乎是开源节流两途，我们秦大蜜斯倒是反其道而行之，不写话本，这是主动断了开源一途，又不节流，反而还大肆华侈，实乃商道奇才。”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承平钱庄的门口，说来也巧，钱庄的隔壁是一家慈航宗开的胭脂铺子，已经打出了招牌，传闻是帝京最时髦的色彩和妆样。不过代价高贵，以是客人未几。秦素忍不住立足逗留，然后干脆是拉着李玄都进了胭脂铺，看了半晌，问道：“玄哥哥，你感觉哪种色彩好些。”
恰在此时，有几个公子哥正从门外颠末，为首一人偶然一瞥，目光落在了秦素的身上，固然看不清面庞，但目光倒是再也挪不开了。
掌柜是个妇人，固然是慈航宗中人，但久居金陵府，天然不认得李玄都，笑道：“天子也好，太后也罢，总不能一天到晚地修改奏章，总得有歇歇的时候不是。”
秦素固然戴着帷帽，但还是板起脸，“不买了就是不买了，玄哥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