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思考了半晌，答复道：“臣觉得柳公公所言极是，辽东虎视天下久矣，为了今后挥师南下，他们提早在关内大肆安插眼线密探，也不是甚么不成思议之事。”
赤羊翁身子清癯，又蓄有山羊须，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哥山羊，此时他轻抚髯毛，说道：“秦素不敷以担负大任，可清平先生李玄都倒是不成小觑半分，此人深得大剑仙、地师之真传，所谋深远，所图甚大，要说是他建立了这个堆栈，或者说是他在幕后执掌堆栈，倒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够。”
一场秋雨一场寒，本朝帝京就是前朝的幽州，地处北方，寒意已经非常深重，每日凌晨，内里都会有一层厚重的白霜。
说到这儿，赤羊翁微微一顿，环顾四周，持续说道：“如果硬要猜测一番，李玄都这些年来兜揽的人手的确不在少数。且不说本就在他名下的承平宗，比如‘血刀’宁忆，便是李玄都麾下大将，替他做了很多大事。另有‘血观音’石无月，能逃脱玉牢又重回玄女宗，与李玄都大有干系，以是石无月多数也是李玄都的人。另有李玄都在清微宗的旧部，以及李玄都得了地师的传承以后，很多地师旧人也归到了他的麾下，其权势之大，实是不容小觑。”
谢雉沉默了半晌，说道：“如果李玄都才是幕后之人，那么他麾下大抵有多少人手？”
最早的时候，督捕司与青鸾卫的前身青衣司、仪鸾司属于平级，不过在青鸾卫升为青鸾卫都督府以后，督捕司便不能再与青鸾卫相提并论。六扇门直接服从于刑部，同时也受大理寺和督查院的节制，而这三个衙门又都是内阁的部属，说白了六扇门实在是直接服从于内阁。
如此一来，偌大的殿中，跪在那边的就是青鸾卫都督府左都督丁策一小我。
现在宫里好些大殿已经换上了玻璃窗，坐在屋里就能瞧见内里的气象，谢雉坐在一张以紫檀木制成的福贵鸳鸯榻上，看着窗外的白霜，神采安静，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殿内除了谢雉坐着，另有一世人也被赐座。
然后她望向晋王，“晋王，你觉得如何？”
赵良庚面无神采道：“刑部人手匮乏，不及青鸾卫半数，故而以青鸾卫为主，天然是帮手。”
一个孤身一人的李玄都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可恰好李玄都还要大肆生长本身权势。
谢雉把目光转向赤羊翁，腔调变得温和，“不知先生如何看？”
赤羊翁道：“堆栈行事谨慎，我们固然抓到一些成员，不过都是些小角色，乃至不清楚堆栈的存在，只是拿钱办事。偶尔抓到几个堆栈的正式成员，他们也都是单线联络，一旦有人被抓获，立即断绝统统联络，很难顺藤摸瓜，除非真正缉捕一名堆栈高层，不然很难猜测出堆栈的气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