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收敛了笑意:“中间还没有答复我的题目,该不该问你一个教子不严的罪恶?如果应当就说应当,如果不该就说不该,不必顾摆布而言他。”
又是过了半晌,吴振岳方才说道:“儒门之事,道门无权插手。”
这就奇了。
李玄都安静道:“既然中间不肯答复,那我只好以为是你们父子二人同谋此事,如此一来,便没有教子不严的说法了,而是你持身不正。”
苏蓊俄然开口道:“说到平乱,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还请清平先生替妾身和苏家主持公道。”
吴振岳没有说话,吴奉城冷声道:“中间对儒门成见已深,此言不值一驳!”
严格来讲,李玄都并未学得“五岳封禅手”,只是他曾经别离从青鹤居士和师父李道虚的手中见过这门神通,现在以长生境的修为仿照,空无形似,而无多少神意。吴奉城本就修为弱于李玄都很多,再加上李玄都还用心用上“正气歌诀”,更是混合了感知,使得吴奉城错以为“五岳封禅手”。
见过你,也不承认你这个客卿,你另有甚么可说的?口说无凭,可有物证?”
便在这时,又有五道凌厉气劲从四周八方向李玄都轰然夹攻。
李玄都点头道:“儒门先贤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现在算不得穷,也算是小有成绩,能够兼济别人,行侠仗义,自是分内之事。”
吴振岳神采冷肃。
吴振岳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那好,我且问你,我如何教子不严?”
若论神通一类的神通,当以神仙和鬼仙为最,人仙最次,地仙居中。地仙的大部分神通都是利用于与人争斗,而非其他方面,诸如“弄假为真”、“以假乱真”的手腕,便用不出来,此时李玄都找不出吴振岳的地点,只能望向身边的苏蓊。
固然李玄都心中已有猜想,但还是开口问道:“尊驾但是儒门前辈吴振岳?”
半晌以后,苏蓊皱起眉头,向李玄都摇了点头,一样是一无所获。
李玄都语气淡然道:“你们儒门惯是如此。说甚么天下无不是君父,不管帝王如何昏庸无道,百姓也不能说半个不是,尽管叩首就是。推而论之,天下天然无不是的儒门,就算儒门弟子做错了事情,也只能儒门之人去管,至于如何管,是明正典刑,还是自罚三杯,就不是旁人能够置喙的了。”
吴振岳喝道:“我已经离任社稷学宫大祭酒,不过是山野闲人,出任青丘山客卿并无分歧端方之处。我既然身为青丘山客卿,参与青丘山之事也是合情公道。反倒是你,无缘无端插手青丘山之事,是何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