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沉默了半晌,感喟道:“两千承平钱,那但是六万两银子,不知能买多少粮食。”
李玄都缓缓上前,坐在福贵榻的左边。
青鸟深深地望着李玄都,问道:“客长想要我们如何做?”
青鸟蓦地一惊,随即平静下来,对于面前这个年青人再不敢有半分小觑之心,安然道:“秦都督恰是在白莲坊的保护下分开中州前去金陵,听风楼、白莲坊、闻香堂、万笃门四家共存多年,有些时候不免要互通有无,以是我们这里才会有秦都督的行迹。”
果不其然,青鸟持续说道:“不过我们能够派人给客长带路,在金陵城中有我们的人手,到了以后,便能够直接领着客长去见秦都督。”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玄都倒是不能不承认了,不过他信赖听风楼必定有处理的体例。
青鸟微微一笑,道:“我们听风楼遵循十二地支分为十二部,每部职司各有分歧,她是辰部青鸟,而我是卯部青鸟。”
青鸟环顾一周以后,推过一架书车梯子,来到靠西位置的一面书架前,然后登上梯子,从书架的第八层抽出一本卷宗。
青鸟的脸上又有了些许笑意:“如果客长嫌贵,我们听风楼也不会强买强卖。”
李玄都问道:“代价多少?”
听到这里,李玄都俄然想明白此中一点关头,望着面前的斑斓女子,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都督是通过白莲坊的门路分开中州。”
青鸟一怔,笑道:“客长真是谈笑了,如果擅杀客人,此事再鼓吹出去,那么我们听风楼的买卖便不要做了。”
李玄都低头瞥了眼茶杯,上面没有任何笔墨,只要一副百鸟朝凤图,说道:“我想刺探一人的行迹,此人姓秦,单名一个襄字,历任兵部尚书、左军左都督、秦中总督等职,厥后挂征虏大将军印,出任提督秦州和中州军务总兵官,于天宝二年被下诏狱,天宝四年经内阁首辅孙松禅的上疏讨情,得以从诏狱中放出。”
青鸟从桌上拿起一盏烛台辉映门路,径直走入此中。李玄都没有踌躇,也跟着走入此中。
青鸟的目光敏捷扫过诸多不相干的内容,终究落在这一页的开端,读道:“秦襄上一次公开露面,是在天宝六年正月十五的龙门府元宵灯会上,他应万象学宫的司空大祭酒之邀,前去龙门府,落脚于明升堆栈,两人借弄月之名密谈至深夜,其密谈内容不得而知,自此以后,秦襄便未公开露面。”
李玄都也跟着来到桌旁,大抵扫了一眼,见册页上的很多内容墨迹有深有浅,明显不是同一时候写就,而内容更是五花八门,有朝局的最新意向,有内阁的票拟,有司礼监的批红,另有御使们的各种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