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倒是福诚意灵，凑到李玄都的身边，小声问道：“李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杀了阿谁青阳教的五鹿？”
说到这儿，李玄都不由想起在玄女宗拜师学艺的周淑宁，有些记念小丫头跟在本身身边的光阴了。
这位李公子，不是说得不对，而是说得太对了，也过分直白，将宦海上很多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讲的话语摆到了桌面上。
裴玉抱住脑袋，声音越来越小：“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哎呀，李大哥莫打，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裴玉的这句话没有半点少侠气度，反倒是像带着恶仆掠取良家女子的纨绔后辈，让李玄都多了几分警戒：“你小子想干甚么？”
李玄都一巴掌轻拍在他的脑袋上，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要记着，在内行走，财不成露白，对于江湖人来讲，财物不但仅是黄白之物，上等功法和兵刃法器也在此列，乃至另有些毕生破境有望的江湖败类最爱虐杀资质出众的江湖长辈，以是你今后断不成显摆，如果被人盯上了，感觉你这个行走江湖的天赋过分凤毛麟角，要来一个‘此子不成留’，我可救不了你。”
李玄都反问道：“你如何会这么想？”
固然少年的年纪还小，但是平心而论，已经有了几分超脱模样，想来长大今后，必定是个翩翩公子，不知要让多少女子为之倾慕。
已经从爷爷口中得知李玄都实在身份的裴珠眼神庞大。
残暴的实在。
李玄都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便是将党争置于国事之上，后党如此，帝党亦是如此，长此以往，朝政焉能不败？”
此时的李玄都穿了一身玄色鹤氅，以玉簪束发，脚踏翘头云履，不管如何看，都不像是长年行走江湖之人。一名出身慈航宗的女子忍不住笑道：“我们一起行来，也见了很多江湖上的处所豪强，能有李公子这般气态的江湖人士，一派之长也好，江湖散人也罢，倒是少见。”
李玄都悄悄一笑，伸手一拍裴玉的肩膀：“那我看好你，裴公子。”
反倒是裴舟开口道：“现在朝堂之上，山呼万岁尽‘忠良’，也不是做不出此等事情。”
说到这儿，李玄都用心学着他曾经见过的一个江湖前辈的模样，捏起手指作捻须状，点头感喟道：“不成限量呐。”
李玄都并不辩驳，毕竟当初的他也不信赖这等说法，只是见很多了，方才晓得甚么叫性命如草芥。
裴玉摆布张望了下，抬高嗓音道：“当初我们相遇的时候，李大哥你曾经说过，你是从东昌府而来，阿谁叫五鹿的也是死在了东昌府的城外，算算时候，他死的时候，李大哥应当也在东昌府，而李大哥又有这么好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