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人都闪过一个动机,老宗主的杀机因何而起?又对谁而发?
然后统统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个答案:李玄都。
“不过你没让我绝望,的确是阿谁‘乾下’之卦。”李道虚的语气渐而规复常日的淡然,高渺难及:“大魏两京一十九州也好,正道十二宗也罢,不在你的肩上担着,‘天下百姓’这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讲。”
八景别院中的秦素满身生硬,不敢转动分毫。
说到这儿,李道虚微微一顿,有些感念道:“人老了,总会感念畴前。特别会想起本身年青的时候,那些已经被埋藏在心底各种情感,也会一一闪现出来。如果刚才你承诺我去提亲之事,我会欢畅,也会绝望。欢畅的是,我们还是曾经的师徒,绝望的是你担负不起阿谁‘乾下’之卦。”
守在别院外的陆雁冰一个颤栗,几乎跳了起来,然后身形颤抖如筛糠。
不待李玄都答话,李道虚已然替他答了:“令师这番行动,且不说动机如何,已是让正一宗极其不满,都是正道两大柱石,只怕此事不易善罢,若起争端,非论哪一边得胜,两边都将损折无数妙手,实非正道联盟之福。如果李公子情愿居间说项,请令师以天下百姓为重,以正道各宗为重,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那么天下百姓无不念李公子和令师的仁义恩典,颜掌教和苏仙子,也情愿为李公子奉上‘五炁真丹’所需的‘朱果’和‘长生泉’,权作谢礼。”
“好,好,好!”李道虚连说了三个“好”字,目光中透漏出浓厚杀机。
“……夫立品不正,此第一事也。于此不言,更复何言?各堂主持禄而外为谀,各岛主惧罪而面为顺,师尊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弟子每恨焉。是以昧死竭忠,拳拳为师尊言之……伏惟师尊留意,宗门幸甚。弟子不堪颤栗惊骇之至……”
埋头堂中,李道虚望着李玄都,变成了一副笑容,只是笑意中透着阴沉,悄悄地问道:“紫府,你奉告我,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
“……师尊则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长生可得,而一意玄修。师尊误举,诸弟子误顺,无一报酬师尊正言焉。都俞吁咈之风,陈善闭邪之义,邈无闻矣;谀之甚也。然愧心馁气,退有后言,以从师尊;昧没本心,以称道师尊,欺瞒之罪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