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宫官叹了口气,单独一人沿着大堤缓缓而行。
宁忆问道:“那十个女子是被逼迫的吗?”
宁忆点头道:“不是天宝元年,而是武德元年,那一年,我与婉夕了解,从那一天起,我便与牝女宗有了干系。”
宁忆站在原地,看着宫官那略显柔弱的身影远去,眼底深处有赤色涌动,渐而隐去,规复腐败。
宁忆感喟一声:“都是薄命之人。婉夕……婉夕她也是与你一起去的牝女宗吗?”
宫官苦笑一声:“一则当时我还小,心机较为纯真,没那么多邪念。二则我也的确比其别人要强上一些。实在我也有很多次都对峙不住了,当时候我就想着,大不了一死罢了,比及熬过最难受的那段时候以后,整小我垂垂麻痹了,不晓得渴,也不晓得饿,更不感觉累,就是赶路罢了。我偶然候也在想,如果我在当时候,扛不住了,屈就了,那另有本日的宫官吗?还能站在这里与堂堂‘血刀’侃侃而谈吗?或许我已经沦为人尽可夫的娼妓之流,那些屈就了的女子如果没有屈就,是否能代替我本日的位置?人生活着,有些时候,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宫官吐了一口浊气:“到了牝女宗以后,我被师父看中,收为弟子,修炼‘姹女功’一日千里,因而成为六姬之一,由年长的清慧姬卖力照看我,厥后在机遇偶合之下,又结识了当时还不是圣君的澹台云,也算是忘年之交,因为澹台云的原因,我在宗内的职位水涨船高,终是成了玄圣姬。可那么多的女子,只要一个宫官罢了。至于其别人,在这江湖当中,消磨尽血肉和灵魂,只剩下一副空皮郛罢了。”
宫官俄然想起一事:“对了,孙鹄的事情……”
宫官的神情微变。
云梦泽之畔的长堤上,宫官与宁忆并肩而立,夜色下的湖面并不平静,波澜起伏,不竭拍打在堤坝上,卷起千层白浪,水汽满盈开来,带出湖水的味道。
听到这个名字,宫官的神情有些不太天然,文道:“林师姐……她还是没活过来吗?”
宁忆轻声道:“活了。”
宫官怔了一下,答复道:“宁先生正式成为牝女宗的客卿,是在天宝二年,如果从西北夺刀算起,那应当是天宝元年的时候,现在已是天宝七载,屈指算来已经有七年之久。”
宫官问道:“那宁先生的意义是?”
宁忆说道:“颠末尸丹的事情以后,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人死不能复活,一味沉沦畴前,无甚用处,倒不如出来做些实事,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