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道:“我们素不了解,还是算了吧。”
一名面白不必的阴沉男人呈现在李玄都不远处,气态阴冷,仿佛是阳间之鬼立于阳间。
他这一掌本没想着伤人道命,就是想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鸾卫吃点苦头,就算此人硬挨下了这一掌,也不至于让他如何心惊。可这就像往水里丢石子,总得有个水花,这一掌下去,总得有点动静。或是脚下空中碎裂,这是用了卸力法门,或是衣袍震惊,这是护体罡气外泄,哪怕是有金石之声,也能申明此人有极其上乘的横练工夫。可此人没有半点反应,这修为就有些深不成测了。
下一刻,这名扈从蓦地前冲,一掌拍出,吼怒成风。
李玄都停下脚步,道:“免贵,姓刘,刘宗果。”
李道虚还说过,不要轻视任何一小我,哪怕是一个最微不敷道之人,在各种机遇偶合之下,也有机遇向那些不成一世之人报仇雪耻。惊才绝艳的天赋或许会半途短命,那些幼年时无一是处的浪荡子也有能够会幡然觉悟,昂扬图强,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本朝太祖天子年青时曾经为了生存而到道观里做火工道人,谁又能推测这个给人做饭的火工道人,会摈除金帐汗国,建立大魏王朝?所谓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固然李玄都不承认师父的理念,但在很多办事体例上,还是信奉师父教给他的那一套。
李玄都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是信奉师父的教诲,这与理念无关,只是一些人生的经历。现在的李玄都再也不是阿谁一言分歧就拔剑的意气少年人了,现在的他,不免身带老气,方知世上之事,难有“轻易”二字,想要做的事情越多,也就越难谈及“尽情”二字。
李玄都不动声色道:“族中幼弟,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就在这时,那公子伸手拦住了二人,笑道:“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这一次终究不再是毫无动静,只见李玄都的衣衫动了一下,就像有风吹过,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小小一座安然县城,倒是卧虎藏龙。
就在这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边突然响起,“竖子安敢!”
这让李玄都想起当年的一些旧事,当年他在前去帝京之前,曾经专门见过师父李道虚,师徒二人有过一番深谈。当时李道虚与张静修的对峙已经公开,因而李玄都问李道虚,如果他碰到了张静修,该如何办?李道虚答复李玄都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如果你碰到了张静修,就当是父老前辈,该如何礼敬就如何礼敬,张静修身为前辈高人,不会难堪一个小辈。李玄都又问,如果碰到其他平辈之人呢?李道虚答复说,该如何应对就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