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阵法再变,斗柄后撤,斗魁向前,处于天枢位的司空藻呈现在李玄都面前,如果体味承平宗之人,都会晓得这个老头,与喜好隐于贩子之间给人算卦的沈元舟一样,脾气随和,都是很成心机的妙人。在承平七老中,他既不属于沈元重那一派,也不属于陆夫人这一派,他是其中立之人,只是站在承平宗的态度上说话。
此时见到李玄都以后, 这位白叟笑了笑:“李先生年纪悄悄就有如此境地修为,实是让我们这些枉活多年的故乡伙们汗颜,请李先生接第五招。”
一名身着黑衣的老者拄着竹杖徐行来到白绣裳身边,恰是张海石。
话音落下,他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并作剑指,在他的指尖上突然亮起一点豪光,跟着这一点豪光的呈现,四周的光芒悉数被其牵涉畴昔。紧接着,肉眼可见的无数耀目光芒从那七道从云隙间落下的金色光柱中被牵引出来,丝丝缕缕,胶葛交叉,悉数会聚至他的指尖,使得他的指尖光芒大盛,刺眼如一轮微缩的太阳,难以直视。
就拿地师来讲,他如果不掌控西北五宗,就算他天下无敌也是无用,明天吴州的正一宗反对,飞去吴州讨伐正一宗,明日辽东的补天宗又兵变,再飞去辽东弹压补天宗,兼顾乏术。无势则无权,无权则有利,有利不聚人,手里没有米,连鸡都哄不住。仅凭武力,能够吓住别人一时,却吓不住一世,弹压越狠,反弹也就越强,唯有好处才气将人紧紧节制在本技艺中,并且还是心甘甘心的,乐在此中的,由此立起奖惩轨制,更能使其拼了命地主动效力,比起以武力威慑的那种心不甘情不肯且埋没抵当,不知强出多少。
张海石看了眼头顶一幕,收回视野,非常感慨道:“都说人怕着名猪怕壮,又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想来,我是极其荣幸的。师父威名太盛,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就不会过分惹眼。在我之前,有一名大师兄,在我以后,又有一名四师弟,两人俱是当世人杰。让中间的我愈发不显眼,才气在这些年来跌跌撞撞地踉跄而行,现在更是偷偷摸摸地踏足造化境。”
如果清微宗想要进取天下,与正一宗、无道宗一争雌雄,那么张海石不是一个合适的宗仆人选,可如果清微宗只是想要偏安一隅,守住自家祖宗基业,张海石倒是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