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夫人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抬起下颔，看着倚华：“那侄女你呢？”
冷澄一手扶额，低低地笑了一声：“故作姿势？我在你面前，还用的着故作姿势？世人指责，下狱罚俸，我的落魄模样你不都全看到眼里了吗？你说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在你面前故作姿势，我这是何必呢？”
没想到她偷眼一瞧，那人只是面无神采地转着茶杯，专注地看着水中的几片叶子浮浮沉沉，目光虽是凝着的，但是内里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漂泊的雾，你觉得就在面前，但是伸手上去，只触到一片虚空，一点冰冷。
冷澄如梦方醒地抬了头：“刚才，你在说我吗？”
一席话说完，香菡先炸了起来：“这是甚么事理？另有没有国法？我们大人甚么都没做，凭甚么一句话就要他去官回故乡去啊？”
冷澄蹙眉：“倚华――。”转过甚来对任三夫人当真地说：“三夫人，对不住了，之前的买卖……恐怕只能取消了。”
任倚华强压火气：“你觉得我在说谁？“
冷澄慎重地点了点头，自嘲道：“事到现在，我的筹马已经赌尽了，上面那位的意义……呵，是退步抽身。”
冷澄仿佛有所震惊，可任倚华却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毫不成能。”
正对峙着，冷澄从内里返来了。倚华见了他眼睛蓦地亮了起来，迎上去拉着他就要往屋里走，世人大失所望，想跟着还不敢，伸着脖子侧着耳朵，想看出听出点蛛丝马迹。
任三夫人打着呵欠出去：“我说侄女啊，传闻侄半子官做得很不顺啊？”
氛围非常的压抑，倚华外的世人好似到了衙役虎视眈眈的刑部堂上，不敢多动，不敢多嘴，扣着双唇，连半点口风都不敢暴露来。恐怕那皱着眉头的夫人一个不欢畅，借着由头把她们排揎一顿事小，说她们幸灾乐祸那可就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