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微叹道:“有甚么错不错的?宦海就是这么个染缸似的处所,天下都没洁净到哪儿去,我们难不成能够独善其身?”
方知微哑然发笑:“冷大人你也太……。不过说实话,和之前比,你此次算是刻薄风雅了。昨儿个他们摆宴请你,我觉得你要么死活不去,要么翻脸怒骂,不想你不但点头应了,还在酒菜上谈笑风生,鄙人佩服,佩服啊!”
任倚华哼了两声:“他上个月的俸禄是发了,可这个月的呢,你别忘了,他但是去镇州了。他千里迢迢跑到边陲刻苦,你还要他把俸禄寄返来,你也太不为他考虑了。”
铃儿抱起孩子:“就说嫂子那样聪明标致的人儿,哪有降不住你的事理?”
倚华走到她身边,捶着她的肩:“好好的衣服干吗扔啊,安人都说了要节约持家。大师熟谙这些年,你也晓得我在针线这方面一贯不如何样,好歹你缝了衣服,衣服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如果换了我,只怕补了还不如不补。就费事你这一次,啊?”
倚华抨击似的狠狠捏了她一把:“人生活着,有谁能稳定呢?”
冷澄干脆也跟着她调笑起来:“是啊,我现在是妻管严,认赌伏输了。”
我决计做回阿谁无所挂碍的冷木头,却发明,这块木头上早就长上了油滑的青苔,和缠缠绵绵的丝萝。
冷澄并不在乎:“哦,那里不一样?”
朗云嘲道:“女史你越来越没出息了,平常衣服破了,不是不管料子质地还是斑纹,都直接扔吗?如何现在衣服破了个洞,就要折腾我干活。这不是件亵衣吗?又不是雀金裘!”
倚华捏捏她的肩:“现在不是要管家嘛,当年我们都有俸禄,混的又开,一人吃饱,百口不饿。就是漫天撒钱又能如何?现在可不可了,利市里那些钱,那点金饰,他进诏狱的时候花了一批,厥后摆宴交人又花了些,到最后还来了场罚俸,按街口卖菜刘婶的话,真是毛干爪净,甚么都不剩。你别在这儿逞强说嘴,等你嫁了人,生了孩子,保不齐也是我这个模样!”
朗云嘲笑:“是安人说要节约持家还是你舍不得再买新的,啊?你当年那金子银子顺手扔,衣服花式不好转手送人的志气哪儿去了?看你如许,我都替你头疼。”
冷澄在晋州盘桓了两天,前一天还在街上逛逛,趁便拜访了李叔和铃儿。铃儿已经嫁给了邻村的小伙子,抱着新出世的孩子乐陶陶地给他看,还不忘问一句:“冷大哥,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