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澄揉一揉额头,声音里尽是愁闷:“女史,我等不起了。”
方知微出京前拼着一口气赶到绫香楼,只见人去楼空。桌上留着一张纸,墨迹淋漓,好似经历了一番挣扎,悲伤历历可见。
倚华眼中刹时波光流转,粼粼动听,却又抓不住:“如何,我不能来不成?”说罢回身竟是要走。
暮色渐深,他一小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渐渐低头,看到衣袂在风中翻飞。
“相负”两字洒落着几点泪痕,方知微怔怔地看着那潮湿的一片纸,五脏六腑想要烧着了普通,一阵阵的痛,痛到想撕了这张纸,痛到再也站不住。
他两人飘但是去,方知微但是惨上加惨,冷澄留不住,世人就换了目标停止恭维轰炸,话里话外都是方知微有目光,识时务,在晋州可惜了,来日必然高升会都城,生生把方知微的一腔悲惨逼成了啼笑皆不敢,方信做人难。
冷澄又惊又喜地迎上去:“女……夫人,你来了。”
说甚么攒钱赎身,说甚么能奈我何,本来是他太天真。他枉为二甲进士,对这世道民气竟没有兰言一个风尘女子看的透辟。
三天后,定远侯的独子秦枫纳妾,大摆筵席,新郎官对劲洋洋,夸奖新娶的如夫人兰语出身良家,温美好貌,善于一手好琴。
冷澄语塞:“我……阿谁……。”
世人投过目光下,堂下一角不晓得甚么时候站了一个蓝衣女子,白石耳坠在耳下悬着,风一吹,耳坠子一晃,像小孩子阳光下打着秋千。
冷澄压根不给世人再围上来的机遇,直接亮了一嗓子:“开道,回府!”
“铺眉苫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万钟,胡言乱语成时用。纲领来都是哄。说豪杰谁是豪杰?五眼鸡岐山鸣凤,两端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冷澄被惊奇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闲,佯装毫不在乎:“明天的事感谢你了啊!要不是你的主张……。”
“你现在就写奏疏上报这事?我不是跟你说了现在皇后刚怀上皇子,皇上就算看她的面子上,也不会做甚么无益于你的决定的,还不如拖一拖,找个合适的机会,到时候一击即中。”倚华侃侃而谈,自傲有非常掌控。
倚华加快了步子,气呼呼地超越了冷澄,将他抛在身后。
枉她担了一夜的心,还巴巴地来看他断案,还不敢发作声音,就这么沉默地站了那么久!
她嗔道:“不是要回府吗?事都办完了,还留在这里做甚么?各位大人明天也辛苦了,你还不放人家归去歇着?其他的人想是也累着了,你就姑息些与我一起归去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