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伞撑在了头顶上,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涵儿,你?”
“不!”皇后仍旧摇着头,缓缓的昂首。一道闪电划过,精确的映照出那张满脸泪水的容颜。那张脸,五官仍旧没有变,仍旧如同畴前那般绝色斑斓。只是那本来光亮的额头已然多了些微皱着,就连眼角中间也多了细细的纹路。畴前白净若凝脂的肌肤仍旧乌黑,看起来却蕉萃不堪。她的手,本来如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现在却充满了浅浅的皱纹。再加上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怎另有当年第一美人的风华绝代?不过一个垂老迈矣的妇人罢了。
慕容于然又叹了一声,“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夜深了,她闭上眼睛。窗外北风呼呼,树枝抖落一地雪霜。
她低眉,看了看肩上的红色狐裘披风,眼睫低垂,没有说话。
萧铭澜眼神有些暗淡,“我不晓得你们之间产生了甚么。”他顿了顿,扳过凌汐涵的肩膀,当真与她对视。
想着,凌汐涵就不自发的笑起来。想她宿世纵横吵嘴两道,走到哪儿都是大姐大。当代从王府嫡女,堂堂郡主之身游走于商界,到现在,可谓把握了这个大陆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何时竟这般落魄到要到一个破庙躲雨?
落天祥已经走了上来,刚好闻声她这番带着难过和幽怨的自怜自语,脚步微微顿了顿。
慕容于然推开门走了出去,感喟一声。
涵儿,你还在怪我吗?
房间内,凌汐涵则是错愕的看着萧铭澜,看着那热腾腾的粥冒出的红色雾气,水眸不由被那雾气感染,淡淡的感慨沉淀眼底。他想起了若雨,之前她每天起床,若雨就会给她端来热腾腾的粥。但是现在——
又是一个不在乎她明净纯洁的男人。
慕容于然看得心疼,声音也有些沙哑了。
“子秋费了那么大工夫才采摘到千年血人参,却终是被我白白华侈了。”
雪越下越大,全部六合仿若白蒙蒙一片,连屋顶上站着的白衣男人,都仿佛融入了这琉璃般的冰雪天下中。
萧铭澜目光幽深,俄然道:“你跟萧霆轩吵架了?”
萧铭澜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笑容稳定。
“你所谓的爱,不过是少年时的沉沦和打动罢了。比及时过境迁,你就会发明,你底子不喜好我。你喜好的,只是在尽力追随的过程罢了。以是,与其终究伤人伤己,不如就此罢休。”
“师伯,不要奉告他。”她爬动着唇瓣,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