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申屠行冲和一干人也将其他蒙古军士摒挡,那男人被人扶起,但手臂折断却只能用布临时吊着。他走上前,朝谢曜鞠了一躬,大声道:“多谢大师相救,不然这条命,本日可算交代在这儿啦!敢问大师法号尊庙?来日我帮定然登寺伸谢。”
只听“哐当”一声,短刀落地,那军官已然捂住扭盘曲断的手臂痛呼起来。大汉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抬眼看向谢曜又是惊奇又是崇仰。
酒过三巡,蒙古军士个个吃饱喝足,有得人略微喝高了,拔出腰间弯刀,将堆栈中桌椅板凳掀翻砍烂,那掌柜看得肉痛,嘴上却要拥戴:“砸得好!军爷砸得好!”
那军官正捂动手大嚎大呼,这会儿一听“短刀”二字,浑身一震,昂首道:“你安知我短刀门旧事?”
谢曜闻言心底“格登”一声,抬眼和那军官对视一眼,这军官为人也非常机灵,立即猜到甚么,他抬手冷声道:“秃贼,莫非你想套话不成?我……”他话未说罢,俄然脑袋一歪,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忽然毙命。
申屠行冲见他没大没小,不由道:“丁跃!你懂不懂端方?”丁跃嘴巴鼓鼓囊囊,撇他一眼,唔唔道:“饿了就吃,哪有甚么端方。”申屠行冲瞪他一眼,给谢曜布好碗筷,道:“叔叔,你先吃。”
大汉背后盗汗一片,他死里逃生,不忘回望一眼,但见先前还坐在角落的疤面和尚,一眨眼工夫竟已来到身前,只听他淡淡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作为汉人,相帮蒙古,又有甚么好处了?”
丁跃穿上新衣好不欢畅,拉着申屠行冲让他赏识,申屠行冲从小家道敷裕,自不会将此放在心上,敷衍两句,撇过甚看向谢曜:“叔叔,我们另有多久才气光临安?”
门外俄然传来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但见十几名手拿刀剑的江湖人士闯了出去,掌柜吓了一跳,哆颤抖嗦上前扣问:“各位大爷,打尖儿还是住店?”领头之人身高八尺,肩上扛着一柄大刀,约莫三十摆布。他朝掌柜使了个眼色,说:“快把堆栈里人请出去,鞑靼要来啦!”说罢不等那掌柜回话,回身对身后十几名同来的人道:“兄弟们埋伏好,我们本日要将这队蒙古鞑子杀个痛快!”
谢曜扫了一眼地上短刀,心机甫定,眯眼道:“短刀一派几年前便被灭门,莫非死而未僵,投效蒙古了?”
这句话字正腔圆,竟是汉人丁音。谢曜放下茶杯,抬眼瞧见,那军官虽是蒙前人打扮,但那身形脸孔却很似江南人,心下一转,立即想到启事,想必是哪个身怀技艺的汉人投奔蒙古,谋了一官半职,瞧这飞扬放肆的模样,明显忘了本身是甚么人甚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