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的天气阴沉了下来,正如我现在阴霾扭捏的表情。

嘴上未曾提及,但我心中确切对邝希暝认定的“长大的处所”充满了猎奇。

叹了口气,我不再看她,自暴自弃地坐回车厢深思本身,却生不起涓滴就此泊车分道扬镳的勇气……大抵从我默许她以保护姜灼之名坐进马车的那一刻,就预示着我与她难以斩断的拘束吧。

这才是我担忧的处所啊。

这白云谷有何玄机,教人对它讳莫如深,敬而远之?

“蜜语甘言。”冷静地对视了好半晌,倒是我先受不住移开了目光。

此念一出,我又是一愣:我与她乃是血缘姐妹,且同为女子,有甚么好……计算的呢?大不了,我转过身闭上眼睛便是。

马车在谷口界碑前缓缓停下,邝希暝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撩开车帘,手一撑便萧洒自如地坐上了车辕,从驾车的保护手中接过缰绳。

侧眸瞥了一眼,见她嘴角紧抿着,一副严厉端庄的模样,眼中虽还是蕴着几分笑意,一双幽深如渊的眸子却满满倒映着我的身影,一瞬不错地望着我,倒教我心中一动,不再推让,就着她喂到嘴边的茶盏抿了几口。

幽闭的空间里,跟着光阴的流逝,氛围更加淡薄,这热度也在一点点地离开节制,黑暗中只看得见她晶亮的眸子,闪着浅浅的微光,那如水的眼波竟是漾着一汪虎魄般的光彩,扣民气弦,动听心魄。

――既然有这信号箭,为何方才不拿出来,白白华侈这么些时候?

她也很有分寸地止住了笑意,恐怕触怒了我,便顺着我的意义倒了半杯茶水,殷勤地送到我嘴边,作势要喂我。

虽是故作冷酷地啐了她一记,脸上的烧意则是袒护不了的,而心底那一丝甜意也汩汩地冒着泡,教人难以忽视。

我用衣袖替邝希暝擦着脸颊与额上的水珠,看着她的发丝不竭滴下水来,衣袍也是湿透,贴在身上定是难受得紧,故意让她脱下来换身洁净的,但是想到车厢就这么方寸之地,而她如果劈面解衣,我便是一览无余,心底难堪之意顿起,竟是踟躇着开不了口――羞窘有之,更多的倒是不肯教她曲解我趁人之危占她便宜。

我本觉得会有的砍柴人、采药人和猎户却一个都不见,仿佛我们是独一的来客;乃至于在听闻我们是要去白云谷时,那家堆栈的店子脸上的神采就像见到一群送命的傻瓜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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