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顿了顿,目光不经意转向另一边喝酒作乐的几名薄纱少年,话到嘴边又是一转,“你们先出去。”
——姜灼?
“是。”小蝉忙不迭点头。
悲观地想,起码邝希晗并非那些驰名无实端赖假贷保持尊荣的式微贵族……这是我独一能够安抚本身的处所。
我不去理他,只是看着姜灼的眼睛,却失了再次开口的勇气。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身后的门却被悄悄叩响了,小蝉的声音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帐传来:“殿下,时候已到,您该回了。”
见我走进却并不上前,只是娇笑着朝我招手,许是醉得已经没了起家的力量……我忍不住别开了目光。
“殿下!”她不附和地瞪了我一眼,倒是宠嬖多于无法,“好吧……您就去看她一眼,免得老是惦记,不好好保养——只要一刻钟。”
我也乐得没人跟着,少了监督,抬步跨进了挂着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将内里讳饰住而看不逼真的房间——那股香味更加浓烈,似是还带着其他的说不出来的高雅暗香……一样的,那股血腥味也更加现显了。
我俄然想起小蝉说过的话:对邝希晗和她身边的人来讲,所谓宠嬖与玩乐,还真是非同平常啊……
模糊还记得,在《史记·殷本纪》里读到过如许一句话:“大冣乐戏于沙丘,(纣)以酒为池,县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说的是商纣王酒池肉林的典故——现在看来,邝希晗也是其间的拥趸之一。
翌日,在小蝉的奉侍下洗漱清算了一番,我已能根基忽视他是个同性这件事了——如果单单对着他清秀的面庞和才到我眉骨的身量来看,把他当作浅显的少女也何尝不成。
“我晓得。”我赶紧灵巧地点点头——这个珂姨还真是对邝希晗百依百顺呢。
我游移着不说话,其他几人也不敢私行开口,眼角的余光瞥见小蝉仿佛成心提示,我晓得离颜珂规定的一刻钟时候已经超越了——却只作不见。
比及只剩下我与她二人,房里规复了沉寂无声——我舔了舔嘴唇,有一刹时感觉:或许将那几名少年撵出去并不是最好的决定。
“你……”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举步维艰——如果上前,我该如何开口,说些甚么?如果回身拜别,又未免违背了情意,落下遗憾。
边说,边从保护手中接过一小坛蜜饯,拈了一颗送到我嘴边。
那人身上只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绸衣,勉强挡住了腿根,暴露一双白净斑斓的长腿;肩颈处未遮住的大片肌肤上遍及青紫交集的淤痕,乃至有几道还渗着血丝,白衣上有几处破口,直透触目惊心的鞭伤——她的双手被高高吊起,手腕处铐着一副镶满宝石的黄金手链,勒出了一圈刺目标红印;神采惨白如雪,乌发稠密如鸦羽,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如风中残叶飘零无依,却又透着一种迷离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