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来之前是我白担忧了,她连看我一眼都欠奉呢。
降落地跟着她朝里走,鼻子里闻到一股酒气,我不由昂首去看。
听出不是姜灼的声音,我清了清嗓子,扬声回道:“嗯哼,起了……现在是甚么时候?马车行到那边了?”
抬眼偷偷往四周瞄去,马车里空无一人,只要我单独侧卧在丰富的被褥上,手边还摸到一只小巧的汤婆子,用锦缎包裹着,暖和又不烫手。
车帘被撩开,昨日抓来兔子的侍卫跃了出去,手里端着洗漱器具――我记得侍卫们都叫她汤圆。
“如何会如此?”听她提及颠末,我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仿佛亲眼得见了那严峻的场面,“然后呢?”
等她走了,其他见到刚才一幕的人也都自发离得我们远远的,连跑堂的伴计也兀自躲在一边不敢过来。
再看她一脸开朗纯真,也不是成心夸大,但是被人当作累坠,不免教我有几分难过,加上这早点看着实在粗糙,便有些难以下咽了。
“主子您有所不知,”她重视到了我的行动,非常机警地探出头去跟火伴说了声,随后拿着一个热乎的包子出去,又倒了些热水,“如果一人一骑日夜兼程,不出三日便能从帝都到达西宁城,坐马车要久一些,但也不会超越七日;至于您所说的半个月车程,有一半儿是祭天的仪仗为了彰显皇恩,每城必逗留之故。”
――姜灼,实在是个很和顺的人呐。
我惊了一跳,却来不及躲开,就听她忽地一声痛呼,猛地抽回击,痛得在地上直打滚,酒意去了大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瞪着挡在我身前的姜灼。
“殿下可晓得那今河决堤之事?”颜珂将替她换药包扎的侍从挥退,随即忧心忡忡地与我说道,“前几日车队行至湘维城时,再次遭到了刺客攻击,人数更甚前几次;她们不但堵住了车队的来路,还煽动无知的哀鸿跟着肇事……”
“店主,堆栈到了,请下车。”耳边听到熟谙的清冷女声,我当即展开眼,手脚并用地从马车中坐了起来,理了理睡得有些混乱的衣衿和头发,又摸了摸脸,肯定没有口水印记。
“……是。”她冷静地分开了房间。
又是甚么人,要将她置于死地?
如果不是这个女子,只怕现在躺在床上存亡未卜的人,便是我了吧。
再醒来时倒是一阵车马摇摆的动静,颠得我迷含混糊间离开了梦境――想到阿谁梦,脸上不由泛红:固然已记不清细节,但其中香艳旖旎却不敷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