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瑚?那是谁?
我心中苦笑,只作不见围观世人眼中的轻视愤激,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又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身边一脸冷酷的姜灼,故意在她面前表示一番,因而清了清嗓子,正襟端坐,由着那曹先敏说话,冷静思考着应对之法。
“一派胡言!”颜珂当即辩驳道,“那王瑚是甚么身份,戋戋一方太守,也敢肖想与殿下有所缠连?再说,即便那王瑚故意贡献,以我凌王府的高贵,那里看得上这些人贪墨上缴的进项?”
就听她嘲笑一声,抱拳朝天拱了拱手,义正辞严地说道:“先皇圣明,知我湘维地处今河下流,水患频繁,每年到了汛期都要拨下大笔银钱来加固堤坝,因此今河水势凶悍,却少有大祸;到了当今在朝,这条先例也未曾变动,若要按着常理,今河之水再翻涌,也越不过那堤坝来――偏生湘维城的太守是个猪油蒙了心的胡涂蛋,不止剥削了构筑堤坝的银钱,还减少工人的人为,好好的堤坝却只剩个大要工夫,又如何抵挡得住波澜如怒!”
而她这一声令下,立即便有王府的侍卫回声出列,虎着脸就要上去拿人;人群一阵骚动,有被这官家的架式唬住瑟缩后退的,也有血性被激上来的不平恐吓,一股脑儿冲要上前抵挡的――眼看着就要闹将起来,我只好出声拦道:“且慢!”
“你!狗贼!有本领就杀了我!”她肝火冲冲地喊道,似是成心教外边的人闻声。
她细细说来,有条有据,竟像是早早就备好的说词,不等我疑问,就听她话头一转,语声里带了几分哭腔,瞪向我的眼里更藏着几分怨毒:“作孽啊!鄙人原只觉得这天降灾害乃是老天见怪我们劳作不勤,祭天不诚,哪知竟是那赃官蛀虫做下的功德――并非天灾,实为*!”
她如许头头是道地阐发,当即引发了世人的应和,一时候,才刚被压抑的情感又有反弹的趋势。
我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诈她一诈,固然模糊有了思疑的工具,到底不能必定;而酷刑鞭挞这类事,我又是决计做不到的,以是也只能用这类小伎俩摸索罢了。
“为了辟清谎言,本王决定出资在今河涝灾涉及之地开设粥棚,布施口粮,制作屋舍与书院,施助哀鸿――至于这妖言惑众的小人,本王要将她送去府衙严加查问,但愿你们以她为戒,勿要无事生非,更勿要应战天家严肃!”仓促说完,我振袖起家,举头踱步回了驿站;固然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全部心神却都落在身后那些在我说完后鸦雀无声的百姓上,严峻到手心直冒盗汗,恐怕这番偷换观点的对付说辞教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