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冬伸了伸舌头,埋头用饭。夏氏目光一转,瞧了雪烟一眼,雪烟便趁机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径直走过来,朝姜方弯身见礼,“雪烟见过老爷。”
想到因这场大旱,家里卖房卖地要去避祸,她不肯过穷日子就找到人牙子,想卖身到大户人家做妾。
姜老太不干了,“我买你返来就是想让你拢络住老迈的心,你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我留下你又有何用?”
雪烟顿时不哭了,瞧着刚从屋子里出来的姜老太,悲悲切切地叫了声:“老夫人……”人今后一倒,昏了畴昔。
雪烟也不哭了,直直地望着清算了东西筹算走人的姜老太,心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都被赶走了,还顾得上我吗?
雪烟也被姜老太画的大饼给说动心了,摆布姜老太也不会带她走,不如就放心留下来,真得了姜方的心,又有姜老太做主,她再吹一吹枕头风,以她的心机还怕做不成姜家的主母?
姜云秋和双生子或许还不明白张氏话里的意义,姜云冬却都懂了,见阿奶走了,却把那狐媚子给留下来,瞧她那弱不由风、好似风一吹都能被吹跑的模样,另有眼泪要掉不掉,随时都像要勾人魂的水汪汪在眼,内心就来气。
背着小手将雪烟上高低下打量很多遍,看的雪烟浑身不安闲,也不知这小丫头想要做甚么。
看姜方皱眉,又从速给夏氏也施一礼,“见过夫人!”
姜老太来找人牙子买人时,她本来是不想跟着走的,可一传闻姜方就一个病弱的夫人,只要她把夫人熬死了,就能做正牌夫人,又听人牙子说姜家这位老爷是有才的,来年考中功名她就是官太太,雪烟动心了,豁出去赌一把,就跟姜老太回了家。
姜老太便将她要给姜方纳妾的事说了一遍,二婶内心不免酸涩,暗怪姜老太多事,可一想到能让姜方家过的不舒畅,也没多说。
姜方闹了个大红脸,这才记起家规,拿筷子敲了敲碗边,几个孩子们记起阿爹定的端方‘食不言、寝不语’,冷静地用饭,冷静地傻笑,说不出的温馨。
姜老太瞧内里天气还早,也不跟姜方道别,揣上地契和剩下的银子便出了门。
大户人家都忌讳宠妾灭妻,但像如许的小户人家谁会管那些?自古就是年青貌美的吃香,她还斗不过徐娘半老的夏氏?
进屋后,借着灯光才看清,别看被泼了一身脏水,可雪烟长的也真是好,白净的小脸,颀长的眉,眼睛如果伸开还止不定如何撩人呢,二婶悔怨让人进屋,可这时候也不能再扔出去,只能把目光转向姜老太,但愿她能给个公道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