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亲手给送来一碗凉透了的汤,说是之前就给姜方炖好的,让姜方快点喝了补补身子。
姜方还没说话,夏氏不干了,怒道:“今后我再听哪个提我们浅丫头跟陈家如何如何着,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初是如何回事你不清楚吗?我们家是向来没承认过这门婚事,银子也不是我们收的,你们找谁算账也轮不到我们。”
夏氏说者偶然,姜云荷听者成心,想到她十岁嫁进陈家,十一岁就守了寡,现在人家十五岁的大女人做阿娘的还舍不得嫁出去,她却已经是别人眼中的残花败叶了,内心越想越是不平,看向姜云浅的目光又恶毒了几分。
姜老太站了一会儿,见儿子没醒,媳妇也不睬她,也不在乎地分开,归正只要别人都看到她内心顾虑着儿子就成,至于说夏氏,不就是姜家的媳妇嘛,只要能让姜方还像畴前一样孝敬她这个做阿娘的,媳妇总归姓的不是姜,大不了休了就是。
青莲玉书忙谢过姜老太,固然跟着个老太太不是她们最想要的成果,却总比在后院不被蜜斯们待见的好,只是这老太太是从乡间来的,不知脱手风雅不风雅。
躺在床上姜方都没醒,只是紧皱的眉头表白他睡的很不平稳,姜云浅又给姜方号了下脉,晓得人只是累坏了,点了支安神香,没过量久,姜方的呼吸安稳了,眉头也伸展了,夏氏叹着气让孩子们都归去歇着,在考场外等了一天,换了谁都吃不消。可她又实在不肯意单独返来面对姜老太等人,谁知他们会不会整出甚么事,让她说都说不清楚。
雪烟也不介怀老太太冷酷,陪着笑容跟上姜老太的脚步,好话说了无数,姜老太也不能太打她的脸,归正爱跟就跟着吧,这类被人阿谀的感受确切不错,就让这起子狗眼看人底的混账东西晓得甚么叫悔不当初。
夏氏接过来摸着凉的拔手的汤碗,在内心猛翻白眼,姜老太若真故意好歹也得把汤热一热,这碗汤都不知放了多久,端过来也就是做做模样,显得她是位慈爱的母亲。
青莲玉书也闹不明白姜老太和姜方一家的恩仇,只晓得这位是老夫人,便挖空心机惟要讨姜老太的欢心,都城里的丫环天然不是乡间能比的,揣摩民气的本领也非比平常,一整日下来,倒真让姜老太对她们赞不断口,乃至拉着她们的手叫闺女。
姜云浅如有所觉地看畴昔,正与姜云荷的目光相对,姜云荷竟也不躲不避,就直直地与姜云浅四目相对。
雪烟固然做为妊妇,但姜老太用饭的时候还真没她的位置,一起上姜宏挂念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吃上些好的,却也比不上桌上的四个菜,现在到了姜府,姜宏就仿佛把她忘在脑后,吃的都是别人剩下的,让她忿忿不平,若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个好歹,有姜宏悔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