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五楼望下去,灯火透明的都会,霓虹闪烁得明显灭灭。
次日天蒙蒙亮,黎相宇就退了房,戴个帽子,将帽沿压得低低的,外套领子立起来,筹办直奔机场。
如果当时,他翻山越岭去苍县找艾沫惜的时候,翻车死掉了,是不是比现在要好些?
他想着,却又再后退一步:“小子,别瞎管闲事。到时拳脚不长眼,破了你这美女人的相,那就怪不得哥儿几个了。”
人来了!
“乐陶,别说了。”邢季风打断她。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爆炸头,真不明白,这女人搞那么蓬的头发做甚么?
邢季风眉头紧皱,盯着一脸花猫样的周乐陶,蓦地心头划过一丝疼痛。这感受,曾经在艾沫惜被黎华庭打了以后呈现过。
他站在那儿,自有股令人惊骇的威慑。
他竟然感觉这美女人身上没有人气,像是一个死人普通,眼里还带着股子不要命的冷劲儿。
“我们没法和好。”黎相宇简朴了然。
起码不至于这么痛苦。
生不得,死不得。生不如死。
但邢季风还没来得及过瘾,差人就到了。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一窝暴徒一网打尽,全抓了归去。
周乐陶平时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样儿,实在那绝对是表像,碰上事儿就慌了手脚,哭得梨花带雨。猛一头,扎进邢季风怀里,搂着哭了个天昏地暗。
让敬爱的女人觉得他移情别恋,觉得他上了别的女人的床,觉得他让别的女人怀了他黎相宇的孩子。
黎相宇苦涩而艰巨:“我没法跟你解释太多,但你记着,不能说明天见过我,一个字都不能说。不然,不然,前功尽弃。”
那被唤作“森哥”的人,黄牙一咧:“先带上去,这好的货品,咱哥几个先尝尝鲜再交货,量那女人还得感激我们。”说完一阵淫笑。
分袂的阿谁夜晚,在电梯里的抵死缠绵,仿佛成了他生命里最后的绝唱。他夜夜睡觉前,都在脑海里重播阿谁画面,芳香清甜的气味与要性命的绝望交叉……在暗夜里,他痛苦地昵喃,像是被虫子咬噬着心灵,一点一点,直至死去。
不远处,几个男人将周乐陶拖进一部面包车。他看得很清楚,那是周乐陶。
这是一栋老式的故住民楼,狭小的通道,只够过一部车。那辆出租车,已经将路口堵住了,这是瓮中捉鳖。
周乐陶忘了哭,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黎相宇。天啊,这男人仿佛从天而降的神衹,帅得那么夺目刺眼。他如果救了她,她平生做牛做马地拉拢他跟艾沫惜,长生永久给他俩当丫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