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尽管本身说得口沫横飞，却涓滴没有重视到，左良玉身边的亲兵么，一个个那几近能够立即把他撕成碎片丢到江里喂鱼的神情。如果不是现在左良玉体贴战局顾不上他的言辞，只怕柳敬亭的身躯早就和他的脸一样，千疮百孔了。
一阵巨响在左军步队中响起，庞大的声浪震得人们耳朵里刹时甚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人们只要一个设法，向后，跑！但是，当他回身筹算逃脱的时候，脚下倒是一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倒是营中的游击大人，被炸开的弹壳破片打飞了头盔，捎带着削去了半个天灵盖，血水和脑浆洒了一地，红的、白的，兀安闲那边冒着热气。他身边的几个仆人亲兵，枉自披了上好的镶满了铜钉的皮甲、铁甲，被手榴弹的破片打得个个头上脸上大大小小的血洞穴，在地上翻滚嚎叫，凄厉的惨叫声，让听惯了别人的惨叫嗟叹的左军官兵们个个都是不寒而栗。
“大少帅，我们去他的住处查了，那边的几个女人另有老妈子仆人说，他返来以后，草草的收了一下东西，说说是早晨要和几位将军一起打牌打赌，把值钱的金银都卷了走。然后就不知去处了。我们也派人去他说的那几个将虎帐中查了，一旦有动静，立即抓人。”
他瞪着一双眼睛向四外望去，昔日里连缀数十里仿若银河的营寨灯火，现在寥若晨星。暗中所覆盖的野地里，不时的会从某个角落里发作出一阵狠恶而又短促的铳炮声和喊杀声，那是南粤军那群不晓得颓废不晓得歇息的蛮子们，趁着夜色在趁火打劫，清算各处散落的营寨、剿除散兵。
俘虏行军步队旁，也有几个诡计抵挡或者是筹算逃窜被抓返来的。监押他们的大多数是跟从着施琅横扫辽东半岛的海军陆营老兵。对于这些人这些事，有着很好的措置经历。一不捆二不骂，尽管将这些人手脚砍去，将他们丢在行军步队中间的空位上，任凭着他们在那边翻滚哀嚎，鲜血流尽后死去。
“手榴弹，上去！投弹！”
“麻子！快看看！如何回事？！”情急之下，左良玉也顾不得做出常日里那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了。他孔殷切的称呼起柳敬亭在军中的外号“柳麻子”来了。
“他们为何头缠白布，而不带头盔？”
“海军陆营的兵，要么是广东福建本地的渔民船户，出身于郑芝龙的海盗当中，要么就是南中各处本地地带的夷人，此辈出没风波如履高山，视存亡如归程。自从成军以来，便是在辽东半岛那种景象之下，也未曾打了一次败仗。”柳敬亭大抵是平话人的职业病犯了，看着疆场上那副壮观的气象，数十万人厮杀在一处，江水正如史乘上所记录的那样，鲜血令江水“为之赤。”、死尸堵塞了河道，令江水“为之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