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出两步,隔壁的唐乳母就一把拉住了她:“洛家丫头啊,你听乳母说,明天放了班早点返来,到乳母家用饭――”
如果洛依早晓得方南逸能够恶棍到吃了饭后就直接躺在桌子上装睡,不管如何她也不会带他回家门的。
她把方南逸连拖带拽得送进那间久无火食的客房,用一床大被子几近把他劈脸盖脸得蒙住。
“做你个头!”洛依上前鞭挞了他两下,院子里的鸡被她吓得咕咕直叫。
“起来呀!少装蒜了,喝粥都能醉么!”洛依扭着他的耳朵,却见他鼾声微起,想是已与周公酣饮到了兴头。
这番话令肖云边的神采刹时乌青,攥着剑柄的手指枢纽咯咯作响。他一把想要推开方南逸就要往内里冲,但这一下却没能撼动方南逸半分。
“小姑奶奶她…”小面瓜明显还是不放心洛依。
洛依翻开厨房的锅灶,热了点清粥咸菜,不知味得囫囵填了下肚子便起家往衙门去了。
“你们只顾跟她称兄道弟,如何会晓得女儿家的苦衷。不然你觉得她手腕上的伤哪来的?”
“唉,我说甚么你内心也清楚,乳母也是疼你才不忍心你做傻事。没甚么过不去的坎,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熄了灯,都一样,嘿嘿!”
“衰弱?”肖云边挑眉道:“她到底如何了?但是抱病了?”
“这倒是个说法…”洛依当真得想了想,点了下头。
苗老板五十多岁,大腹便便提着一个小纸包:“来把这个带上,这是我们最好的补血回精散,每晚开水冲服一剂。”
“乳母,您也是从藐视着我长大的,还不体味丫头我么?我想多陪爹爹几年,临时不考虑嫁人哩。”
“你别胡说了,小姑奶奶是我见到过最固执悲观的女子,才不会做这类一哭二闹三吊颈的傻事!”小面瓜一脸不成置信的神采。
“你为甚么会在这?洛依呢――”肖云边倒是场面上的熟行,即便满腹猜疑却也能沉着应对不动声色。“已经快晌午了也不见她来衙门,昨晚的尸身是你们叫那三人送来的对吧。”
“你…走了…?”洛依脸上的神采停滞了一刹时,看着方南逸那仿佛别有深意的笑容垂垂消逝在他风一样的背影里,内心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失落。洛依晃晃脑袋,心知本就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可却在他那么等闲得说出再见的时候内心略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