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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启文愣了一下，咬着开裂的嘴唇点点头。
“是人皮面具。”方南逸蹲下身子，伸手从该处谨慎翼翼得撕扯下来一张胶装的脸膜。面具下那惨无赤色的脸，陌生而平平无奇。
“王爷，他醒了。”薛灵看到霍钱嗟叹着转了一下头，仓猝对方南逸说。
“看来霍钱是成心突入，”洛依深思道：“他是要抓我爹当人质，逼我们放了他啊。”
地上那人腹面朝下，歪歪扭扭的脸横在一边。额头上仿佛被砸了个大口儿，就这一会已流了大滩的血。
“他真的不是霍主簿！”洛依惊道：“那真的霍主簿在那里？”
“两个月前，主簿霍钱曾休假回院砌墙――”方南逸站起家来踱至赖启文身边：“如果我猜的没错，真正的霍钱已经被你砌到墙里了吧。”
“他…他是你们的人？我…我也没看清他是谁。”洛青柳丢动手里的夜壶一下子扑到洛依的怀里：“丫头，他俄然就闯出去要抓我――我顺手就拿夜壶砸了一下。他不会死了吧，这…这不算我杀人吧！”
洛青柳赤脚站在地上，抖索着发白的嘴唇。一手捧着滴滴答答的夜壶，一手颤颤巍巍得指着地上的人：“他…他…”
“但是碰到暴徒这类事不是光够勇气便能够了！”洛依气得要命，事理跟他又说不通透。
“为甚么杀了他今后你不肯立即逃离？”方南逸诘问一句，见赖启文仍然不肯多言因而幽幽道：“你是为了刘夫人尸身中的蛆蛊涎吧。蛆蛊涎的天生可遇不成求，你推迟脱手只是想等候成熟的蛆蛊涎在尸身里破茧成形对不对？而在悬尸秘术中，祈术者所供应的*元阳亦是不能省略。如果过早得杀了刘明，蛆蛊涎就会胎死腹中。可惜了这么一具孕育珍宝的尸身。”
“狗屁神仙术！”洛依气得痛骂：“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恶人，明显就是操纵邪术蛊毒――”
赖启文怔了一下，不肯言语。
这是醍醐镇有史以来第一次半夜升堂，固然没有半个大众观堂，但该有的严厉步调倒是一项不落。方南逸不着官服，只端坐在县堂之上。霍钱被捆绑了手脚，按在地上。他既不抵挡也不惊骇，反倒是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令统统人都摸不清路数。
“你是如何殛毙秦将军的，又为甚么一向逗留在县衙里？”
“我们害人？”赖启文回看洛依，嘴角抽出一丝讽刺的笑：“你可知有多少人倾家荡产哭喊求着我们救活他们的亲人？地鬼大人是最贤明的神，他把统统磨难藏于本身的囊中，用福泽指导那些找不到归家之途的怨灵，让他们重回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