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天冷有人送锦被,打盹有人送玉枕。
不等刘萱萱说话,苏衍持续说道:“忘恩负义、始乱终弃、刻薄寡恩,这任何一条罪名,都是清闲侯府接受不起的。若我真如你所言,休弃如锦,就算皇上仁厚,予以清闲侯府再上一层,恐怕,清闲侯府想要在京中安身也会困难重重。”
这刘萱萱果然是个笨拙之人。如锦刚才要他想方设法激愤她,让她进宫告状,最好让天子伶仃召见,他还一向揣摩着该如何引刘萱萱中计,却不想,还无需他开口提起,这自视甚高的公主就已经为他想好了体例。
“混闹!”苏衍神采一凝,皱眉道:“如锦对我有恩,当初也是借着冲喜之名嫁来侯府。婚娶一应从简,又备受萧瑟,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抱怨,还是拿出收藏的药王帖救治于我。我苏衍就算不是顶天登时的真豪杰,又如何能做那等过河拆桥的混账事!”
苏衍沉默了。脸上固然是踌躇之色,但内心倒是嘲笑不已。
刘萱萱嘲笑。就算赶不走那沐如锦,让她由妻变妾也没甚么。若沐如锦成了小妾,她贵为公主,有无数种体例让她生不如死。
果不其然,苏衍神情中已有踌躇。他看着刘萱萱,有些犹疑不定的开口道:“你可知如果我一封休书下去,外人该如何对待我?又如何对待清闲侯府?”
刘萱萱见苏衍语气当中有所松动,自不肯放过如许的好机遇,赶紧接话道:“那有何难?你既不肯做恶人,便想体例让那沐如锦自行提出和离便是。如此一来,外人自不会说你的不是。伉俪豪情不睦,和离也实属普通。两方都不失颜面,对谁都好,你感觉如何?”
刘萱萱本能的要辩驳,但见到苏衍脸上果断的神采。只能将暴虐的话吞回肚子里。
“她又如何能这般脆弱?”刘萱萱却不觉得意,持续说道:“她出身江湖,也该见过大风大浪。她若真为你思虑,就当知她身份卑贱,与你门不当户不对。畴前是你惊逢大难,娶她冲喜,现在你已病愈,大好的将来等着你华侈,又如何能被一个江湖野门路绊停止脚?若她无处可去,大不了你便再纳她为妾,好吃好喝的供着,有她平生吃穿不愁,她也该感激你才是。再不然,给她一笔不菲财资,让她分开都城,从而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笔银子也充足她平生过好日子了。”
“父皇甚是心疼于我,毫不会坐视不睬。只要我进宫在父皇面前撒撒娇,父皇定然会为我们做主。何况,我身为公主,做人平妻也有损皇家脸面,现在有机遇扶为正妻,父皇又如何会回绝?再者说了,我们也非是要那沐如锦的命,不过是让她自请下堂,或主动提出和离,外人不知其以是然,天然也不会说父皇和我们的不是。而那沐如锦如果聪明的,就该知难而退。”刘萱萱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望,脸上的忧色毫不作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