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将掌内心握着的手放回被子里，替棠宁掖好被角，又将她粘在脸上的青丝扒开。
萧厌捏了捏手指：“宋家该死，可棠宁不该替他们陪葬，你们是棠宁最在乎的人，如果……本督想你们能陪着棠宁。”
贰心口颤抖，连言语都变的艰巨。
“冷宫大火之前，我命人将陆皇后劫了出来，先前宋瑾修将本该发配的宋家人接回了都城，安设在了城郊，此次我将他们聚在了一起，这是他们的供词。”
荣玥和顾鹤莲来时，身边跟着尽是担忧的薛茹和钱绮月。
他低声安抚着她时不时堕入梦魇的梦话，替她擦着不竭浮出的盗汗，喂她吃药，替她按着偶而恶梦惊慌时的手脚痉挛。
他说阿姊他们到死都不得安宁，阿姊一定是死在不测。
萧厌看了眼顾鹤莲，这才对着花芜道：“照顾好棠宁。”
他头一次这么惊骇。
见萧厌眼下青黑，躺在床上的棠宁神采更不好，顾鹤莲伸手拉了荣玥一下。
萧厌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阿兄在”，安抚着昏倒时尽是不安，堕入恶梦难以抽身的小女人。
荣玥忍着满腹的话，被萧厌带到了侧厢，等站稳以后，尚且来不及诘责萧厌对棠宁那分歧平常的密切，就被萧厌一沓东西递到了面前。
当年那宋家的老虔婆是抱着毁了棠宁的心机做的那些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暴虐至极，用尽统统体例磨断人的骨头剥离皮肉将人驯化。
那是宋家的亲孙女，是他们嫡亲血脉。
他顿了顿：
“啊——”
钱绮月站在一旁也是神采微变。
荣玥他们听着萧厌的话后，神采也都变的严峻起来。
她霍然看向薛茹，却见她神采未变，似是发觉到她目光，薛茹转头捏了捏她的手，朝着她摇点头。
“是我没有顾好棠宁，是我不该轻信了宋家，阿姊明显能够活下来的，另有棠宁，我该将她带在身边，我如何会信了宋家那些豺狼，把棠宁交给了他们……”
萧厌话没说完，隔壁突如其来的惊叫，让得几人都是神采大变。
几人隔着窗户看着萧厌坐在床边，床上的人瞧不逼真，但萧厌眉眼低垂时却格外和顺，那向来冷峻的表面也因染上了暖色柔嫩下来，只是尽是缠绵的神采却让得荣玥心头一悸。
等看完以后，她脸上白得透明，浑身颤栗时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喉咙里几近尝到了腥甜。
荣玥脑筋里一点点复苏，眼睛却更红：“宋家，我要杀了他们！！”
虎毒尚且不食子，谁能想到宋家那般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