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十六年,亡妻数年的奚卫方突得莫氏嫡女青睐,与一样迎娶莫家嫡女的梁广义成为连襟,得梁氏搀扶于兵部平步青云,短短三年便坐上侍郎之位,大要反哺梁家与梁广义干系莫逆,暗中却搀扶陆家一系之人安身军中。”
“你跟陆家大要是无交集,与面上是陆家亲信、实则被陆皇后拉拢的兵部侍郎侯瑞乃至很有嫌隙,可纵观你多年为官之路,几次凶恶几近丧命,厥后俄然升迁乃至调派回京都有陆家的影子。”
世家之人没一个心善的,就如当年对贺家赶尽扑灭。
奚卫方直直看着他:“我信你,先太子教养出来的人,就算再坏,必也会记得君子一诺。”
奚卫方被他眼底锋利刺中,却强撑着惨淡惨白的脸涓滴不退。
“奚尚书,还要我持续说吗?”
“只是放纵,毫无插手?”
萧厌嘴角轻扬:“那你大可尝尝。”
萧厌见满脸瑟缩的奚卫方,神情冷酷:“本督查陆家已有多年,对陆崇远的事情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晓得十之七八。”
中间缙云神采猛地凝了起来。
奚卫方:“你就不怕我甚么都不说?”
奚卫方俄然嘶声道:“萧厌,你想替贺家昭雪,想替贺文琢翻身,若没有我的供词当年之事审不清楚,并且你这般大费周章,要的恐怕不但是贺家吧……”
萧厌抬眼:“本督没兴趣跟你讲前提,也不想听你那些抵赖之词,你是甚么罪,自有刑律惩戒。”
萧厌神情一顿。
京中这边,萧厌命人将奚卫方的“供词”送交梁广义以后不到三日,本来咬死了不认的奚卫方就俄然说要见他。
萧厌挑眉。
“陆家身为祸首,萧督主尚且能饶他们旁支,我只求萧督主能高抬贵手饶奚家血脉,我愿将我所知统统全数招认,绝无保存。”
“而后奚卫方手札屯兴关旧部,令其带人冒充贼匪乱民,引南地暴动,乱局当中临远伯柳岗为护太子惨死……”
梁广义拿着他软肋逼他,哪怕承诺会保奚家血脉,可奚卫方信不过他。
“你……你如何……”
“你能够将他送去偏僻之地,能够让人平生把守,我只求你饶他一命,让他安然长大,替奚家留一丝香火就好。”
萧厌脚下一停,转头看他时。
“萧督主妙手腕,连梁太师也能为了你出头,只是老夫已经年老,又致仕期近,萧督主已经大权在握,何需求赶尽扑灭……”
萧厌坐在椅子上看着与他讲前提的奚卫方,伸手斜支着侧脸,神采莫测。
他怕他一开口罪名落实,奚家满门难逃,更怕梁广义因为记恨他多年棍骗、蒙蔽恼羞成怒,对奚家赶尽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