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薄媚仿佛不是拜别,只是一段观光一样轻松。她猜想三两月返来,仍可见冰夫人躺在美人靠上念诗喝茶。她叫一声“娘”,冰夫人就会昂首对她笑。她一点也不担忧,浅笑道:“朝阳东升,真是人间极致美景。”

而微尘宫主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只见到了……苍茫的云海。

看上去那少年虽满脸喜色,但长相却非常清秀灵毓,年事约莫及冠不久。

少女面不改色道:“应令媛,你看看他们,衣不蔽体食不充饥……”

徐管家恰是收到谢三少的信才忙不迭赶过来。

但是冰夫人却抬头凝睇虚空,笑道:“那便好。多谢微尘宫主耗费功力,给我本日自在行走。想来家父泉下有知,也当感激不尽。”

保护笑道:“传闻是半年前大皇子朱轩一掷令媛,包了东风对劲楼给一个舞姬道贺生辰。不料谢十女人芳辰是同一日,广邀老友也去了东风对劲楼。摄政王谢三少权倾朝野,皇族本已将谢氏当作仇敌。朱轩天然不肯让出酒楼,还扬言要谢十女人与舞姬同桌道贺。”

应皎莲接过保护捡起的斗笠,重新戴上,只淡淡地问了这话。

她锦衣华服,淡然安静的仪态仿佛丹青顷刻晕开了清透的颜料,满湖莲花碧叶顺次绽放。

二人拐进酒楼旁的冷巷子,朝僻静处走了一阵。目睹三面环墙的小道已快到绝顶,俄然身后飞下几片枯萎的牡丹花瓣,在墙边柳下飘飘洒洒。一个灰白,一个新绿,倒是很激烈的对比。

他早就受够了这个穷乡僻壤,哪及得上金陵城半分雍容瑰丽?

说完谢婴一把拉上徐管家缓慢突围,抄冷巷归去。身后十来个小孩哈哈大笑,拍动手跟他跑,口中念叨:“赋性暴躁,茶青长袍。逢赌必输,打斗必逃。内债几本,恐有山高。财色如命兮,唯我谢九少!”

中年男人神态自如地用饭,只对不满的少女无法一笑,满眼风华。

应六爷派了个保护前去探听。这名保护挤入人群,见面前是座名为“美人坊’”的秦楼楚馆。门口堆积的百姓对被堵于中心的茶青衣袍少年指指导点,笑讽不一。

“但是……”

应六爷闻谈笑了笑,也不对峙,只叮咛保护将应灵舟一人送回金陵。他们刚走不久,应六爷父女安息好了,也付账出门,带上斗笠黑纱直往西走。走了不大会儿,冷不防闻声前面街道传来一阵轰笑声,模糊异化着甚么“金陵”甚么“谢氏”,只言片语听不逼真。

微尘悄悄皱眉,寂静半晌,感喟道:“旧事不必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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