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六爷眼睁睁看着谢婴一掌拍在伤口上,生生喷出一口淤血,心底不由感慨:有你在,也并没有甚么用处。
谢婴总算放了手,瘫倒在地上,低声道:“这下好,我的心愿也已达成一半。我想说个惨痛的事给她听,她不听,可我也说完了。”
窈窕的背影立在屋檐下,斜风细雨,素带犹飞,好似雨打画中莲。
“……”他竟无言以对。
应六爷也笑了笑,避而不答,只道:“薄媚女人晓得得真很多。四大宗门说到底不过邪魔歪道,依着乱世才气成活。特别嗜杀成性的玄罗鬼殿与诛天血海,早已目下无尘。无妄作为公子之尊,想对谁脱手还要启事么?”
谢婴不着陈迹地觑了一眼应皎莲,嘿嘿地笑道:“本来生无可恋,现在……你先扶我起来。”
丹薄媚道了谢,疾步穿越密林。不久,面前豁然开畅,她瞥见一座小桥。过桥时,鼻尖嗅到模糊的血腥味。
丹薄媚抖落一伞的紫荆花,足下踏着柔嫩的草地,心中失神,随性安步。面前湖水千里烟波,岸边停靠一只小竹筏,枝繁叶茂的树荫下坐了个老船家,倒很诗意。他侧目远眺,眷恋地望着这片湖。
本来二人言谈间带了些剑拔弩张的伤害氛围,倒被谢婴一句话打断。应六爷顺势不再持续方才的话题,将最后几根枯枝扔进火堆,起家抖落灰尘,笑道:“我去四周找些干柴和吃的,这雨约莫傍晚也不会停了。你们谨慎。”
“行,你还真晓得。”
丹薄媚感觉男人声音非常耳熟,皱眉想了半晌,俄然反应过来――这不恰是谢婴么。
谢婴与应皎莲惊奇地转头望向应六爷,见其阴沉防备的神采,已知她所说不假。应皎莲终究有所动容,拧眉担忧道:“爹,你何时伤的?如何不奉告我,也好先找个处所疗养。”
“咦?”谢婴吃力地翻身,双手撑地往前拱了一尺,胜利避开仗焰的遮挡看到门外的丹薄媚,顷刻大笑道,“啊!本来你没死,害我觉得你被牲口抓去那甚么了呢。”
应六爷收敛神采,缓缓摆手,平静道:“毋须担忧,我的身材我清楚。这点小伤,死不了。”
有人?是应氏和谢婴?还是逃亡的过路人?
“一脱手的结果是挑起宗门与应氏的大战。‘邪魔歪道’也不是二百五。”
“……我实在憋不住了。”丹薄媚不忍再看他持续说下去,刚要起家,谢婴却对峙拉住她,眼神落寞地笑道,“你听我讲无缺不好?我问她:心愿看来是达成了?她浅笑说达成了一半。我问为何只是一半呢?倾城答:因为约的是二人一同赏枫叶,她去了,王诗境没去。可不恰是一半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惨痛又很好笑?”